因為範秋暫時退了一點點。

夏離面容又變得平靜：“你會答應的。”

她既然來了，自是有把握讓範秋答應。

“請陛下恕罪，老朽聽不懂。”範秋搖頭，好似是聽不懂夏離說的話。

實則是...夏離哪來的自信認為他會答應。

夏離忽然輕笑：“你查到朕的應夢之人了嗎。”

範秋的神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倒塌之後，瘋狂的動用剩下的力量追查，死活查不到當初被秘密帶入帝都的應夢之人是誰。

“到底有沒有天意，你，不知道，朕，也不知道。”

停頓少許，夏離雙眼一寒：“可應夢之人，他的確存在，所以，你輸了，一敗塗地，哪怕你不願替朕告訴天下人真相又如何....只要朕的應夢之人還在，朕便能慢慢剷除一切該剷除的人！

“朕沒興趣和你打機鋒，你不出手，你和你的範氏，便和胥王一起，煙消雲散！”言語到最後，夏離眼眸的殺意，沒有絲毫掩飾。

範秋不說話，眼眸浮現無數的陰霾。

應夢之人以一張免死金牌，讓他一朝崩塌。

分而化之？囚徒困境？不，在他看來，分化和合縱連橫的算計，都只是點心！

免死金牌才是之前最大的殺招，若沒有免死金牌，哪怕當初隔絕了訊息的聯絡，也不會有多少人反水！

如今回想起來...陽謀，免死金牌就是光明正大的陽謀，牌子就在那，就看想不想要！

而此時要他放訊息...

範秋思索一會，心底又一寒。

如果他當真幫夏離擴散訊息，有著驚龍衛輔助，提前準備的情況下，一旦爆發，最多兩三天，整個大夏都會知道這訊息。

到了那個時候...真也好，假也罷，夏辰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又是光明正大的陽謀，而這一道，謀的是藩王，謀的是真正的兇手....借真正的弒父兇手的刀，聯絡藩王，絕殺夏辰。

拒絕？

想到這個字眼，範秋忽然遲疑了。

沒有人知道當初被帶入京的應夢之人是誰，只要那人不死，只要那人持續出謀...一謀讓他範秋倒，一謀絕胥王夏辰。

繼續出謀...他日，夏離或許真的能收攏屬於帝王的一切大權，乾綱獨斷。

若當真到了那一日，他以及他身後的範氏，必定會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半晌，範秋緩緩開口：“老朽想知道，我若不願意幫陛下....那一道訊息，應夢之人會如何去做才能頃刻間擴散大夏。”

他仔細沉思，發現，此時唯有他才有可能會幫夏離，如果他不配合，夏離做不到以那訊息絕殺胥王。

然而應夢之人的謀劃...既然已經出手，他不太相信沒有後手候用。

夏言笑了笑沒有回答。

她相信，範秋不敢拿家族去賭她沒有後手，更不敢拿家族去賭應夢之人沒有補救的對策。

果然。

範秋沉默許久，忽然坐在了地面，面容露出些許苦澀。

他思來想去，他想不到還有誰能代替他為夏離放出訊息....可，他不敢去賭！

當初夏離冒著大夏崩塌的危險也一意孤行，以血雨腥風為代價，才找到了那個應夢之人，更是不知使用了多少力氣，讓整個帝都沒有關於應夢之人身份的絲毫線索....

那沒有絲毫線索的應夢之人，接連兩計正大光明的詭陽謀，不負曾經的血雨腥風！

他，不敢賭！

真的不敢去賭！賭輸了，范家便是過眼雲煙！

許久。

範秋顫顫巍巍的起身：“我要，見他。”

夏離眉頭頓時一皺。

範秋頭一次正視夏離：“我不確定是否有補救措施，可是我知道，哪怕有，也必定極其麻煩，不然陛下你不至於如此逼迫....老朽輸了，總要看看，到底輸在誰的手中。”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夏離眼眸變得冰寒。

蘇塵太過重要，為此，哪怕龍衛都進了皇宮地底閉關，誰敢打探蘇塵的訊息，她就敢，殺了誰！

範秋神色不變：“作為代價，老朽可以立誓，以我範氏一族發誓，全力，效忠陛下...陛下的處境，陛下應該很清楚，哪怕有那個人，陛下想要重掌乾坤依舊很艱難，可若我有我範氏，一切，都會不同。”

夏某眉頭微微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