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毒死，不管是誰在說謊，那可是九十餘號人啊！

哪怕王大福家的鄰居不多，哪怕是殺豬，也瞞不過四鄰！

蘇塵淡淡開口：“砒霜，有異味，王家九十幾口人莫非是腦子有毛病？”

知道王家是被砒霜毒死而滅門，他就知道，滅門案的兇手不是路二狗。

韓榮搖頭：“王家當夜在慶賀，除非混合的砒霜太多，不然佳餚足以掩蓋那一部分異味。”

他不是反駁，只是，不解。

蘇塵解釋道：“王小富，是入了品的人。”

縣城可比不得郡城……那王小富的家裡哪怕花了錢，可若王小富本身沒有一點能耐，憑什麼在府衙內謀一份不算太差的位置，甚至還想著讓蘇塵為王小富重新取一個名字。

“我倒是沒想到這一點。”韓榮恍然，不再言語。

武道入品，身體素質大幅度增強，嗅覺自然也在其中，那王小富入了品……哪怕異味被掩蓋，卻也瞞不過，除非只放很少的一點點！

可武道入品，砒霜對入品高手的殺傷力便大減……簡單來說，數量少了，砒霜殺不死王小富，數量多了，瞞不過王小富的鼻子。

而且哪怕王小富吃下了致死量的砒霜，也不至於被瞬間毒死，掙扎的些許時間，足以讓王小富將路二狗捏死！

想到此處，韓榮回頭盯著那一堆證人，眼眸微寒。

目光掃過打更人，眉頭又微皺……打更人隸屬於乾坤閣，此次滅門案，是乾坤閣在背後推動？可蘇塵已經和殷常達成一致，乾坤閣是想做什麼？

亦或者，幕後另有其人，打更人馬秋只是單純的棋子？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

任大東抓著一個老叟飛速進入公堂，那老叟是仵作，郡城最好的仵作。

蘇塵淡淡開口：“結果。”

仵作急忙回答：“回郡守大人，小人帶著三個徒弟徹底檢查……”

按照他們的仔細檢查……所有人，全都死於砒霜中毒。

說完後，仵作露出些許不解：“其中，小人更是親自仔細檢查，那王小富……”

王小富也是死於砒霜中毒，他劃開了王小富的脖子，還破開了肚子，透過觀察，他很確定，王小富是被砒霜毒死的。

蘇塵的神色一怔。

韓榮嘴角抽了抽……全死於砒霜？可之前蘇塵說得沒錯，哪怕王小富被砒霜毒死，死前也能捏死路二狗！

難道王小富是個智障，將砒霜當白飯吃了，瞬間被毒死？

有強者威逼王家人服毒自殺？那麼多人，明知會死，會不鬧出動靜？被人逼迫這個可能根本不存在！

他此時，迷糊了，難不成一切都是他和蘇塵想得太多，其實就是路二狗乾的？

蘇塵起身：“你確定？”

仵作越發恭敬：“郡守大人若不信，您可移步前往停屍房，亦或者小人將王小富的屍首帶來，只是，此時王小富的屍首因為詳細檢查，已經頗為不雅。”

九十餘具屍體，此時有約莫十具屍體，已經帶回縣衙，剩下的，一些衙役正在安排苦工搬過來。

任大東也恭聲：“郡守大人，屬下雖不太懂驗屍，可在小人看來，王家九十七口人，的確是被毒死，並非是死後為人所灌毒。”

是不是死後被人灌毒，並不難分辨。

蘇塵舔了舔嘴唇：“事情變得，有些意思了。”

其他人還好，一直跪著的路二狗卻是瞬間變得僵直，隨即癱倒在地……按照蘇塵之前的說法，證人證據和動機都齊全，如今所有人又全都是砒霜中毒……

何謂證據？這裡的證據，不是實際存在的證據，而是，路二狗看到王家被人滅門，結果不報案反而跑了。

仵作還在出聲：“按照王小富腹中殘留，以及小人多年經驗，王小富一次性服用了至少半斤砒霜。”

“……”蘇塵沉默了。

半斤？特麼那是吃飯還是吃砒霜！砒霜拌飯？飯拌砒霜？

沉默一陣，蘇塵淡淡出聲：“韓榮，你去看看。”

“帶路，我親自去看看。”韓榮沒有猶豫直接起身。

他就算還沒有熟悉府衙所有人，卻也知道，王小富並不是智障。

“小人告退……郡丞大人，請跟小人來。”

韓榮跟仵作飛速離開。

門外，百姓震驚了。

“半斤砒霜？”

“那人莫非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