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聞言皺了皺眉,他內視於心,發現沈牧塵所說並沒有差。
在他的體內,玄清之氣依舊盤桓。隨時都可以呼叫。
“因為有太上玄清訣,所以你比任何人都要適合我想要教的一身本領。而我也想看看,擁有玄離山至高心法的你,能把我自創的功法發揮到什麼地步。”
“原來你是衝著這個來的。”君臨冷漠看著沈牧塵,冷哼一聲。
“而我便是死,也不可能將這門功法告訴你!”
“你無須教我。”沈牧塵說道。“只要你學會我的本領,自然而然我也能悟出你的本事。”
此語狂妄至極,沈牧塵能猜出君臨的身份。也知道他一身本領源於何處,明知道太上玄清訣乃是玄離歷代掌門所修行的至高心法,竟然也敢說出能夠自悟的話。
可君臨終究沒有反駁,他保持著沉默。便代表著他有那麼一點相信對方的自信。
“事到如今,難道你還沒想通?”沈牧塵問道。
“我只要你學我拳法,卻不需要你告訴我心法要訣。這等天地間最划算的買賣,並不虧待君少俠。”
“山門機密,如何用來談買賣?”少年冷笑反問,白衣男子不急不惱,起身回到了青牛背上。
沈牧塵不再說話,也不再奏簫。君臨凝神不在看他,低頭思索如何解開那明黃繩索上的封印之力。
一人閒躺牛背,遮陽看天。一人低頭苦思,俱氣欲破樊籠。
唯有老青牛依舊還是老青牛,它每一蹄落下,都規規矩矩不比前步多一寸少半分。
如此過了許久,牛車路過了溪水源泉,又過了花海。於黃昏之時停在了一個小小村落。
村中除卻幾名侏儒工匠之外,基本都是人族。看到牛車來訪,竟是人人都對著白衣男子恭敬的招呼。
而對於受到束縛的君臨,他們的目光卻是鄙夷和不屑。少年聽得隱隱話語,才明白究竟為何。
原來沈牧塵此人,曾經數次替這片村落解圍。不僅出手解決過一直困擾他們的匪患,也抓過不少的惡人。
那些惡人都如同君臨一樣,被捆在牛車之上。是以村民見到少年之時,只當是沈大仙人又抓住了什麼歹人。
沈牧塵也沒有和村民們解釋太多,他帶著牛車找了一戶人家住下。將君臨丟在了一間空房之中。
自始至終,他也未曾擔心過君臨會要逃竄,而後者也的確沒有想到有把握的辦法,只能安靜的在屋內帶著。
萬家燈火之時,白衣男子送來了粗茶淡飯。他沒和君臨說什麼,便又將他留在了屋內。
君臨對著一切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並不嫌棄沈牧塵送來的飯菜,又一次絲毫不剩的吃了個乾淨。
沒有選擇的他,只能帶著疑惑入睡。或許是因為白天聽都了那美妙的笛聲,這一覺沒有噩夢侵襲。
一夜睡到第二天清晨,君臨才被房門外響動的風聲攪醒。茅草屋的門似乎被風吹開,君臨見無人顧著自己,好奇的走到了門口。
初夏的晨光刺眼,少年忍不住抬手遮住那光芒。而他的眼前,是一副極為瀟灑俊逸的畫面。
白衣男子沐浴晨光之中,神情專注。他手如蜷龍,腿似支天。
那完美的拳掌,毫無遺漏的展現在了君臨面前。深沉道意,精妙曲線,足以讓任何修行者痴迷。
一時間,君臨竟是覺得自己能感知整個世界的呼吸。那些自然之道,那些忙碌生靈,世間萬物似乎都包含在了拳道之中。
直到沈牧塵的動作定格,君臨也沒有從那失神中醒來。白衣男子目光微亮,輕輕咳嗽了一聲道:
“要學,時間還多的是…”
他走到少年身邊,不顧君臨慌忙掩飾情緒。他拍了拍君臨的肩膀,笑道:
“永遠記住,早晨起來要洗面吃飯。才是這世間最重要最應當堅持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