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就不會得逞…”

過了很久很久，君臨伸出了微微顫抖的手，狠狠的抓著自己的頭髮。

陸凝霜說自己來的及時，他只能感嘆這一次及時得有些過分。他挽著昏迷過去的秦小落，腦海中浮現了無數個她稍後醒過來的畫面。

那畫面沒有一個君臨知道如何應對，所以抓來抓去，抓出來的也只能是幾根可憐的髮絲。

他看著面前的久別的姑娘，這一回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開口。半晌之後，他只能長嘆一聲道：

“幫我扶她進去吧…”

聽聞此話，陸凝霜眼中滿是疑惑，隨後她輕咬下唇猜測道：

“你要嚴刑拷打她麼？”

“……”君臨聞言欲哭無淚，深吸了一口氣道：

“還說不定是誰要拷打誰…”

陸凝霜眨了眨眼，從君臨手中接過了被自己一掌擊昏的秦小落。她看著那張俏皮可愛的臉蛋，因為笑意而舒展的眉頭又輕輕皺了起來。

“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君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無奈搖了搖頭。可當他轉身要進侯府之時，卻發現陸凝霜沒有隨他進府的意思。

“怎麼了？”少年回頭問道，見陸凝霜的眼睛竟是有些微紅。

“你好像並不想看到我…”白裙姑娘低著，盯著自己裙襬中探出的鞋尖。

那雙白色的繡鞋還是當日君臨所贈，半年多來竟還是如她第一次穿著那般嶄新。

“那我走了…”陸凝霜別過了頭，直接鬆開了自己攙扶的秦小落。可憐的巫神教聖女一頭栽倒在侯府門口的石獅雕像上，磕出一聲讓人心顫的咚咚聲。

“凝霜！”見她如此反應，君臨只覺得頭痛欲裂。他急忙喊住轉身離開的姑娘，又慌慌張張的把秦小落撿了起來。

“我…我沒有不想見你。”

“只是…只是你出現得有些突然。”君臨頭痛欲裂，這一刻只想有十個腦子來告訴他應該說些什麼。

陸凝霜停下了腳步，揹著身輕聲說了一句：

“我聽人說突然是一種驚喜，可沒想到是一種驚嚇…”

“當然不是。”君臨連連搖頭，實則在心裡發出了贊同。他的確被這突然的重逢所嚇到，看著秦小落額頭上慢慢浮起來的小包，脊樑骨不由越來越冷。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能讓陸凝霜起更多的誤會。少年扶著秦小落繞到了對方的身前，開口道：

“你瘦了…”君臨從戲本中重整了意味深長的開場白。陸凝霜愣了愣，然後頭埋得更低。

“你撒謊…”

“胖了四兩…”

“………”

然後君臨也愣了愣，這天下生靈萬千。可是少年唯有與陸凝霜說話的時候，總覺得使不上力。

他們兩個人中一定有一個白痴。有時候是他，也時候是她。為了照顧白裙姑娘的情緒，他只能糾正這個問題厚著臉皮道：

“胖了好胖了好…”

“這是嘲諷…還是關心？”淩仙宮聖女逐漸開始解凍那些各種各樣的情感，可還是會在某些時候分辨不出別人話中的意思。

似乎遇到他的時候，尤其如此。陸凝霜心中默唸，自己一定是個白痴。

“自然是關心。”君臨毫不猶豫道，若說不想見陸凝霜自然是假。只是這些日子君臨一直都在被莫名的情緒困擾，所以連秦小落也被他刻意的忽略。

陸凝霜好騙，也願意被騙。聽到君臨的話，她不想去辨明真假，只想順著臺階回頭。

她看了看君臨，面色回覆了寧靜。

“我剛才是不是打錯人了？”

“或許…你只是在幫她冷靜下來。”君臨不敢點頭，換了一種說法道。白衣姑娘聽明白了話裡委婉的意思，攥著雲袖道：

“我方才出手沒有用太大的力，她應該半個時辰就會醒來。”

陸凝霜有些歉疚，君臨卻些迷茫。他此時甚至希望陸凝霜那一掌把秦小落打得失憶忘了方才的事情，若不然，半個時辰後就有腥風血雨到來。

“先隨我進去？”少年無可奈何，只能先安撫下一邊。陸凝霜抬頭看了一眼侯府的牌匾，不知在猶豫什麼。

有時候君臨腦子轉得也快，他忽然想到了前些日子白瑾離和他說過的那些話，隨即心中波瀾更甚。

陸凝霜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不僅因為她是淩仙宮的聖女，還是一位待嫁的新娘。

她本應要嫁給那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