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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夏天日光悠長,她會在外面待得更久。

直到夜幕完全降臨,秦淮荏才會一個人從花壇樹叢旁邊的門洞離開。

聞予知最終沒忍住,她偷偷跟著秦淮荏,一路顛簸周折,她看見秦淮荏住的房子,或許都不能稱之為房子。

難怪她要在花園休息,那裡像是她另一個家,一個不能過夜的家。

家,該是怎麼樣的?家又是怎麼創造出來的,聞予知從小到大都沒有過具體的實感,而在第一次見到睡在花叢中的秦淮荏,她內心生出渴望來,關於家也開始具象化了。

也是那時起,聞予知心底萌生一個奇怪的念頭。

她想擁有一座只屬於自己的房子,周圍最好是種下萬紫千紅,中間小草幽徑互通,無論怎麼走,都可以直接回到充滿溫暖的房間。

朝南的房間,放上一張舒適的大床,床頭櫃子擺放青花瓷瓶,裡面放著剛修剪的花枝,而她……聞予知微微俯身,歪頭看著熟睡恬淡的女生,她可以睡在床上,她不必睡在冰冷的石板上,不必睡得得拘謹,更不必抱著書包取暖。

如果有那樣一個地方,她會願意來嗎?

如果可以,那個地方,可以稱之為家吧?

家,首先該是一個自由的地方。

人應該可以在家裡做任何想做的事,不用擔心驚擾了誰。

大聲的背書,放肆的開心。

家,更應該是,只要我願意,我可以一直待著的地方。

而秦淮荏,在京州似乎沒有真正的家。

而聞予知在京州,住著別墅,出入豪車接送,路人看接她的車子毫不掩飾豔羨和嫉妒,但只有聞予知清楚,她一樣沒有家。

聞家的一切,都不是她的。

聞予知有了目標,拼了命的努力,與自己的目標越來越近,但事與願違,她和秦淮荏漸行漸遠,最終背道而馳。

秦淮荏畢業突然消失,她不能,不願,卻不得不接受的結果。

聞予知心中蒙生悲涼,她所有的努力好像都白費了。

直到她突然得知,秦淮荏回到京州,要參加校慶……一切死灰復燃,聞予知不甘,不想放棄。

她抽抽搭搭地在電話裡懇求:“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得不到回應,內心的痛苦幾乎要將聞予知吞噬,她有些歇斯底里:“為什麼?為什麼不行?”

秦淮荏被嚇醒,張嘴就要罵人,卻聽見那頭嗚咽地哀求:“就一次,我求你了,阿荏。”

秦淮荏好不容易睡著被吵醒,腦袋埋進枕頭,咬牙切齒:“你再吵,我活吃了你,信不信?”

聞予知“啊”了一聲,有點懵懵的,幾秒反應過來,輕輕地說:“只要是你,什麼我都願意。”

秦淮荏無言,抬槓道:“我要你的命,你也給啊?”

“恩。”

還恩?秦淮荏的腦子突然靈光:“你這麼說,我倒是真有一件事,就是小提琴的事,你能不能和許嘉寧好好商量,考慮下她的情況,她拿不出那麼多錢,我也沒多少錢可以借給她。”

雖然趁著人喝酒提要求有點不道德,但有這茬兒,至少許嘉寧那邊能稍微通融喘口氣,不用被逼的那麼緊。

聞予知半晌才說了一句:“許嘉寧?”

“對。”

“你……”聞予知你了半天,哼了一聲,聽起來相當不滿意,說:“那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得如實回答。”

“你說。”秦淮荏端起水杯,喝口水,瞥見旁邊的時間,已經是後半夜3點了:“你該不會從打電話到現在,一直都在外面吧?”

聞予知嗯了一聲,秦淮荏擰眉:“你一個人喝那麼多,沒人管嗎?”

“誰也管不了我。”聞予知氣哼哼,挺小孩子氣的。

“哼個屁,你趕緊回家,這都幾點了?”秦淮荏聽不見答覆,聲音高一度,說:“聽見沒?”

“聽見了。”聞予知不大情願:“那我先問你,可以麼?”

秦淮荏嗯了一聲,聞予知清了清嗓子,不知是猶豫還是忸怩,半晌才問:“你說,我和許嘉寧同時遇到危險,你先救誰?”

誰能想到,她還沒結婚,就遇到死亡提問了。

答案很明顯,她必須得說聞予知。

她也確實說:“先救你。”

“可萬一你沒有先救我呢?”

秦淮荏淡淡提醒:“你自己說的,剛才那是最後一個問題。”

聞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