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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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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明日我會在孰湖開陣,還請兄長做好準備。”

&esp;&esp;“那是自然。”

&esp;&esp;話已帶到,倆人沒了繼續交談的打算,見黎與專心處理著手頭的文牘,黎孟夜便帶著人往別院去。

&esp;&esp;一路幾乎沒碰到什麼人。

&esp;&esp;黎孟夜說起黎與口中的準備,“簡單說來,開陣需要有人守著陣眼。”

&esp;&esp;這個人不能是開陣之人黎與,也不能是黎孟夜自己。

&esp;&esp;“不懂陣法也無礙,守樁即可。”

&esp;&esp;黎孟夜沒明說選擇他的理由,但時雁一猜了個大概。

&esp;&esp;他們之間存在信任問題,只是生死契橫亙中間,起到了極妙的平衡作用。

&esp;&esp;猶如執刀者與刀,後者固然鋒利,但凡主動權在執刀者手中,刀就永遠無法傷到其主。

&esp;&esp;次日,戍湖。

&esp;&esp;黎與遣退左右,居於樓中佈陣,無形的屏障在施術的同時包圍起自陣中起至外圈六尺所有。

&esp;&esp;靈力週轉,煉氣纏繞周身。

&esp;&esp;與黎孟夜暗赭的煉氣不同,黎與的氣接近白色,施術時眼瞳化作相近的色澤。

&esp;&esp;“陣開。”

&esp;&esp;話音落下,繁複底紋繪製而成的大陣自她足下展開,迅速擴至屏障落點的最邊緣。

&esp;&esp;黎孟夜閉眼入定,端坐在黎與身前,眉峰微聚,面色顯出些微的蒼白。

&esp;&esp;衣袂隨著流轉的煉氣翻飛。

&esp;&esp;黎與凝視著面前之人,輕輕動手劃開了指腹,鮮血滴落,觸及法陣時與之迅速相融。

&esp;&esp;時雁一對大陣一知半解,見著黎與此番舉動,只以為是施術必要的一環,直到嗅聞見一絲熟悉但令人噁心的味道。

&esp;&esp;!

&esp;&esp;他猛然抬眼,這氣息,是——

&esp;&esp; 之前是誰說的好奇心害死貓

&esp;&esp;時雁一他只在一類人身上聞到過那種臭味。

&esp;&esp;玉宴閣使。

&esp;&esp;江湖人將玉宴閣視為導向標,因為它的中立態度,做事講究分寸,原則問題上素來不偏不倚。

&esp;&esp;所有人都認定了它的絕對公正,從未有誰質疑過玉宴閣是否真的做到了它口中的正直。

&esp;&esp;規則由其設立,自然也可以由它親自破除。

&esp;&esp;如果現如今各大派系都在不知覺間被玉宴閣滲透,或有其勢力暗中埋入,或掌事者為其所控成其耳目。

&esp;&esp;那所謂的平衡便成無稽之談,江湖唯玉宴閣一家之言。

&esp;&esp;再觀黎與,她的神志清明,邏輯清晰,不似被控心智的模樣,但血中氣味明顯,不敢說她和玉宴閣毫無干係。

&esp;&esp;時雁一沉下心來。

&esp;&esp;——得想法子中止陣法。

&esp;&esp;“休要妄動!”

&esp;&esp;黎與察覺到時雁一的異狀,喝聲伴著一束純白絲線打向青年。

&esp;&esp;時雁一袖中匕首出鞘,擋過襲來的一擊,足下欲動,想到陣法執行時,守樁者不得隨意挪換位置,剛抬起的腳險之又險地定回原地。

&esp;&esp;另一邊,黎與的攻擊沒停,趁著他無法隨意變換站位,手指操作靈氣凝成的細線直逼要害。

&esp;&esp;時雁一轉握匕首,尖端對準自己胳膊就是一刀,血液在屏障中化作同色的霧氣,攔住刺向心髒的一擊。

&esp;&esp;他自保無虞,但生死契下,傷黎孟夜效果等同。

&esp;&esp;黎與見一擊不中,不再和時雁一費勁周旋,轉道對準入定的黎孟夜。

&esp;&esp;陣開後,陣中人意識與現實隔絕,只要大陣不中斷,他便不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