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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回家

“沒事啦,我們繼續去逛逛吧。”

&esp;&esp;“對不起,雙習,我不該把你一個人扔在那裡……”話語說至一半,即被她制止。顧雙習將指尖按在邊察雙唇上,示意他不必再說。

&esp;&esp;她起身,貌似無事發生般地轉移話題:“我們去那邊看看吧?好像還沒有去過。”

&esp;&esp;顧雙習最不需要的,便是邊察的道歉。

&esp;&esp;他做事從來都以自己為先,即便這次好似悔改,下次也依然會重蹈覆轍。方才他把她丟在鬼屋中,無非是想看她驚慌失措、向他求助的樣子,藉此滿足他那份大男子氣概的虛榮心……

&esp;&esp;只要他一直虛榮,那他就一直會把她扔在那裡。

&esp;&esp;他們又玩了些專案,直到顧雙習在遊樂園的一處僻靜角落裡,發現了一棟單獨的建築。

&esp;&esp;它離群索居,隱藏在一處茂密濃綠的樹叢後,若非街邊豎起一面小巧的廣告牌、其上箭頭指向這棟建築,恐怕顧雙習也注意不到它。

&esp;&esp;這是一座占卜屋,廣告語相當程式化:“洞悉你的內心,窺視你的未來。”邊察從不信這些,本想牽著顧雙習走開,卻見她像很感興趣,拉著他撒嬌:“寶寶,玩了這麼久,我也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esp;&esp;她說的“休息”,便是走進佔卜屋裡,給老闆送上一樁生意。

&esp;&esp;室內空調溫度調得極低,將他們身上沾染的灼熱氣息洗滌殆盡。邊察不願參與這場名為“占卜”實為“詐騙”的鬧劇,更不願讓顧雙習一個人進去,她像看穿他的猶豫,主動打包票:“您就在外間等我吧,我自己進去,很快就出來了。”

&esp;&esp;顧雙習微笑:“我向您保證,邊察。您偶爾也要相信我一回。”

&esp;&esp;他當然相信她,他只是不想和她分開。但望進顧雙習那雙眼眸中,邊察默然,隨後便鬆開了拉扯住她的手。他篤定她逃不掉、跑不了,亦覺得自己這重焦慮感太過異樣,或許他確實該試著放開她,至少先放開一點點。

&esp;&esp;她順利脫身,掀開厚重門簾,走入老闆所在的裡間。

&esp;&esp;老闆作吉卜賽人經典打扮,一身五彩斑斕的布料,金銀飾品叮噹作響,撫在水晶球上的十指皆貼著亮晶晶的尖銳夾片。見有客人進來,她先老道地詢問:“您想看見什麼?”

&esp;&esp;顧雙習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時沒有說話。

&esp;&esp;她想:我想從“占卜”中得到什麼呢?心理安慰嗎?在邊察身邊待得愈久,也的確愈需要心靈按摩,但我現在想要的並不是這個。她實際想要的是……那棟在夢中曇花一現的城堡,再次浮現在顧雙習的腦海裡。

&esp;&esp;顧雙習低聲道:“我想問問您,我可以回家嗎?”

&esp;&esp;老闆抽選塔羅牌,擺出牌陣,再一一翻面,開始同顧雙習解牌。她說:“你不屬於此地。我看不到你與周遭萬物的聯絡,從人到物皆是如此。出於機緣巧合、亦或者是陰差陽錯,總之你來到了這裡,這實非你所願。”

&esp;&esp;顧雙習沉默:在真正遭遇“穿越”以前,她的確從未想過,她會離開那座城堡——離開她的家。

&esp;&esp;在那裡,她度過了無憂無慮的十八年,並滿心歡喜地期待著第十九年的到來:但也許是為了懲罰她的信仰不夠虔誠,上帝使她在生日的第二天來到了此地,往後便開啟了這場不見盡頭的噩夢。

&esp;&esp;老闆繼續道:“同時,我也看不到你回家的方法。一般而言,塔羅牌會給出解決的途徑,只是存在清晰與模糊的區別,但你的問題是個例外,沒有通路通向它的答案。你回不去了。”

&esp;&esp;顧雙習擱置在腿上的雙手,隔著裙面掐緊了大腿肉。她勸誡自己:這只是“占卜”,是不可信的胡說八道,不要被老闆牽著鼻子走……可那顆心還是掉了下去,像失去立足之處,像無力維繫平衡。

&esp;&esp;她回不了家了。這個念頭每在腦海裡重複一次,淚意便更洶湧一分,直到眼眶再也瞞不住,放任一滴滴眼淚墜落到胸前、到腿上。

&esp;&esp;顧雙習咬緊下唇,試圖利用疼痛將淚水遏制,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