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

&esp;&esp;“林決拼著一口氣，闖入了我的宿舍，我打算送他去醫院。他滿身是血，可謂危在旦夕。

&esp;&esp;他說醫院裡有人等著揍他。但現在也沒有什麼小診所，醫療機構已經全部是官營。”

&esp;&esp;唐閒頓了頓，至今覺得那一幕印象很深。

&esp;&esp;“他最愛喝酒，差我買了一大缸酒，半死不活的說，醫生救不了他的，只有酒能夠救他。”

&esp;&esp;“他將自己泡在酒缸裡，泡了一天一夜。我回來的時候，想著大概是要替他收屍了。”

&esp;&esp;“卻不想，泡了一天的酒後，這個人居然脫離了危險期。”

&esp;&esp;阿卡司還是沒懂這個故事是要表達什麼。

&esp;&esp;唐閒說道：

&esp;&esp;“每個人活著都會有渴求的東西，林決對我說，酒不喝完就死了，就是個孬種。我覺得唐索野也是這樣的小姑娘，魚湯不喝完，美食沒吃夠，是不會死掉的。”

&esp;&esp;“我雖然也略通醫術，但她現在的情況，恐怕連進化區那幫人都沒有見過。一個人的臉上浮現出這麼多脈絡，想來是在進行著某種基因層面的變化，我們沒辦法做什麼，只有儘可能的，提高她的求生意志。”

&esp;&esp;“沒準兒，小姑娘聞著魚湯味兒，醒的會早些。”

&esp;&esp;阿卡司懂了，問道：

&esp;&esp;“那個老師後來呢？”

&esp;&esp;“因為跟學校太多的人妻有曖昧，所以男老師們聯名被趕出了學校，再也沒有見過了，後來據說做了獵人，貌似還挺厲害的。保不齊以後會見到，是個有趣的人。”唐閒說道。

&esp;&esp;“總感覺這個名字聽著應該是一個愚笨忠厚的人。”阿卡司說道。

&esp;&esp;“我知道名字對於你和唐索野來說，在進化區那種地方，是有特殊意義的，但你已經離開那裡了，阿卡司，你得慢慢適應人類社會。”

&esp;&esp;阿卡司愣住，許久之後他才點點頭，說道：

&esp;&esp;“唐閒，謝謝你。”

&esp;&esp;“不客氣，合作愉快。”

&esp;&esp;阿卡司輕輕撫著唐索野的頭髮，說道：

&esp;&esp;“我沒有去過學校，我跟唐索野對於礦區的瞭解，都是在組織裡學來的。我們在那裡，並不是以人類的身份活著。”

&esp;&esp;“唐索野認識我之後，問的最多的問題就是，阿卡司，我們還算是人類嗎？”

&esp;&esp;“我知道這個問題，其實跟體內的那些血清沒有關係，而是跟我們活著的方式。整個進化區的實驗體裡，只有我與她，是真真正正有著自己的記憶的。”

&esp;&esp;“其餘人的記憶，多多少少都有些被塑造過的痕跡，比如一號和二號，他們一直以為自己動物。是組織給了他們活下去的機會。”

&esp;&esp;“還有一些跟唐索野一般大的孩子，他們的記憶還在塑造過程中，會經歷很多殘忍的事情。”

&esp;&esp;阿卡司沒有說那些殘忍的事情是怎麼樣的。但唐閒是知道的，實驗專案有哪些，他都已經看過。

&esp;&esp;“我們以人類的身軀，用野獸的方式活在金字塔裡，但我知道，在礦區這種野獸生存的地方，其實有很多野獸活得卻比我們更有人性。”

&esp;&esp;“我殺過很多人，也殺過很多礦區生物。”

&esp;&esp;“唐索野會讓我感覺到她很像以前的我，原本以為自己對於生命的敬畏應該早就忘乾淨了，可是見到她之後，我才覺得，我應該是人類的。我想要保護她。”

&esp;&esp;阿卡司的語氣始終淡淡的，與唐閒的那種寡淡不同，他眼神溫柔，並不像是他口中所說的，自己一個殺戮機器之類的。

&esp;&esp;“人的定義沒那麼複雜，我們還是按照生物學的科目來定義吧。”唐閒很是時候的毀了一下氣氛。

&esp;&esp;阿卡司失聲笑了笑，過往的沉重似乎也煙消雲散，他轉過話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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