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梟雄末路，唐閒內心這般想著，卻也說不出口。

&esp;&esp;黎萬業說道：

&esp;&esp;“你認為我還能有這樣的機會？”

&esp;&esp;“有。但是有些麻煩。”

&esp;&esp;“這樣的麻煩便是變數，你也未必能夠控制得住。我若回去，不管你怎麼說，你編出怎麼樣的事實，你都無法保證能夠平息人們的怒火不是麼？那些審判騎士是死物，這件事已經壓不住了。這個世界六分之一的人口死在我手上，被我當作工具驅使，你知道這是怎麼樣的罪孽嗎？”

&esp;&esp;“知道。”唐閒的臉上笑容斂去，沒有什麼表情。

&esp;&esp;“我以前冒險，不管是投了哪個陣營，我都能確定黎家有後路。所以我可以冒險，但這一次不行，我若走了，秩序者這邊容不得我，那個宋缺口中的避難所，也容不得我。恐怕之後，小虞是我女兒這一層關係，也會為她治理那個地方帶來不利。”

&esp;&esp;“是的，前邊兒就爆發過一次。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質疑為什麼堡壘內部是黎家管，離開堡壘了還得聽黎家的。”

&esp;&esp;“解決了嗎？”

&esp;&esp;“人少，鬧不起來，宋缺和小虞已經擺平了。”唐閒說道。

&esp;&esp;黎萬業點點頭，說道：

&esp;&esp;“但人多十倍百倍，這樣的事情就不好解決了吧？尤其是他們真正的意識到了審判騎士乃是死物，裡邊兒囚禁著的，是他們所愛之人的靈魂後，對黎家的憤怒便更盛。你還能解決嗎？”

&esp;&esp;“暴力可以解決世間一切問題。龍在天上飛，蛇與狐狸在地上走，郊外還有一隻鳳凰。”

&esp;&esp;“都是萬獸？你還真是一個傳奇。”

&esp;&esp;“所以你也不是非得死，一切會很麻煩而已。”

&esp;&esp;唐閒這句話，說的自己都沒什麼底氣。

&esp;&esp;黎萬業抖了抖菸灰，說道：

&esp;&esp;“你也說了，這裡就我們兩個人，大家要聊就聊實話。唐閒，人言可畏。屠龍勇士變成惡龍這樣的事情，小虞她有勇氣去做，但你我卻不能答應。數百年前人類被機械趕了進來，如今你將這些人放了出去，結束的戰鬥也就再次開啟。這個時候，如何擔得起內亂？”

&esp;&esp;唐閒沉吟了許久，說道：

&esp;&esp;“你可以作為囚犯活著，至少你該見見小虞。”

&esp;&esp;“見過了，她在底層說過的那些話，就是她成長的證明，那就是她作為女兒送給我這個父親最好的禮物。”

&esp;&esp;黎萬業又說道：

&esp;&esp;“我沒你想的那麼不近人情，你和小年私下見面過數次，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來，我奈何你不得，二來，你對於我的兒子們來說，也同樣是一個選擇。”

&esp;&esp;“小年去過華科苑的次數不少，你認為我不會不知道商路的存在？這一切我都看著，我不需要知道過程，我只需要知道我女兒還活著，且活得很好就行。”

&esp;&esp;“我不能讓人知道，黎萬業也有自己的弱點，宋耕朝喜歡在人面前表現出父慈子孝。但我不會這樣做，我就是要讓天下人知道，我黎萬業為了權勢，什麼都能做出來，什麼都能捨棄。我想我說的這些，你都能懂。”

&esp;&esp;黎萬業這個時候又遞了一支菸過來，說道：

&esp;&esp;“真不抽？不試試滋味？”

&esp;&esp;“真不抽。”

&esp;&esp;黎萬業點點頭，繼續說道：

&esp;&esp;“我自然不捨得死，萬一哪天你失敗了呢？我作為秩序者最忠誠的那條狗，還可以守著方舟堡壘，重新接管你們。所以我不能回去。”

&esp;&esp;“那你想回去麼？”唐閒問道。

&esp;&esp;“想啊，當然想。”

&esp;&esp;“我一直在想，你為何忽然這麼快做了決定。”

&esp;&esp;“問到點子上了，因為在我上頭的那個人，那個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