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步大人沐休半日,所以就給兒臣放了半天假。”陸麟從小袋子裡掏出這幾日的功課,規規矩矩地遞上前。
上官氏順手接過,陸景寧好奇地湊了過去,陸麟的字比她想象的還好規整,文章通順,比起同齡人更有見解。
“不錯!”上官氏不吝嗇地誇讚。
陸麟咧嘴笑了:“都是師傅教得好。”
陸景寧眼眸微動,又問起了一些問題,陸麟全都能圓滑地回應上來,上官氏笑道:“你倒是聰慧,這學識比起同齡的小公子們也毫不遜色。”
“多謝母親誇讚。”陸麟眨眨眼,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上官氏對陸麟也有幾分憐愛,叫人給他端來了牛乳茶還有新鮮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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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麟謝過之後,坐在了桌子旁乖巧吃著。
舉手投足一點兒也不像是外面長大的孩子,倒像是世家貴族養出來的。
身邊雪鳶忽然朝著陸景寧使了個眼神,陸景寧心領神會慢慢起身,藉口還有事先離開。
“去吧。”上官氏揮揮手。
臨走前陸麟還從椅子上下來,衝著陸景寧規矩地行禮。
陸景寧抬起手摸了摸陸麟的腦袋,淡笑離開。
“步大人在新苑殿等您。”
一個多月不見步晏,她還有不少問題想問,不假思索地朝著新苑殿走去,推開宮門,院子不大勝在清幽。
一汪池水映入眼簾,湛藍色身影站在了池子旁,手裡還捏著魚食正在往池子裡頭撒。
偶爾還有魚兒拍打著水面的聲音。
步晏見她來,乾脆將手裡的魚餌全部撒進去,對著陸景寧打量;“又瘦了。”
陸景寧蹙眉。
這陣子她滿腦子都是將陸麟扶持上位,又如何對付其他幾個官員,每天深夜才睡,次日天不亮就醒了。
加上太子逝去,她面上不顯,心裡頭著急上火,食慾自然就下來了,前兩日雪鳶還說要重新給她做兩套衣裳。
她的衣裳全都大了一圈。
“多謝步大人關心。”陸景寧彎腰坐在了一塊石頭上,一隻腿蜷起胳膊搭在膝蓋上,看向池子裡的魚,猶豫了一瞬才鼓起勇氣問:“皇上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上朝了,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步大人可有什麼打算?”
步晏直言不諱:“陸麟這孩子有些聰慧……”
“步大人當真要讓陸麟做太子?”陸景寧打斷對方,語氣有些沉悶:“南梁的江山落在一個外姓人手裡,我實在不放心。”
步晏搖頭:“自我教陸麟以來,只學一些詩詞歌賦,有關於政治謀心手段,一概沒有透過,我未點頭,也不敢有人教他這些,甚至他書房也找不到一本像樣的書,不過是些皮毛。”
陸景寧詫異的看向步晏,越來越看不透對方了:“這是為何?”
“我從未想過扶持陸麟。”步晏搖頭:“一個七歲的孩子,早就懂許多了。”
當年他就是七歲那年來了南梁,一路奔波,沿街乞討,心思遠勝過同齡人。
所以,步晏壓根就沒有打算扶持陸麟。
步晏從衣袖內掏出一本書遞給了陸景寧:“史書上有個古青朝,其皇帝膝下十五子,為了儲君之位爭得頭破血流,古青皇帝卻最鍾愛原配嫡女,歡陽公主,公主出嫁後鬱鬱寡歡,古青皇帝心疼愛女,允公主休夫,接回宮中調養,公主的身子日漸康復,古青皇帝臨死之際將皇位傳給了這位公主。”
陸景寧驟然一愣。
“阿寧,與其靠別人給你撐腰,倒不如將權利掌握在自己手裡。”步晏說得煞有其事,一臉認真。
他抬起修長的指尖輕輕搭在了陸景寧的手腕上,語氣低沉:“於你我只有一個要求。”
陸景寧的心跳得飛快。
這個念頭她從來都不敢想,愣了許久才抬起頭對上了眼前的一抹溫柔,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了,問不出話來。
“若真有那一日,你要廢后宮。”
“嗯?”陸景寧哭笑不得,沒好氣地撥開了步晏的手:“你當我是什麼?”
步晏見她氣惱了,臉頰染上緋紅,氣鼓鼓的模樣還有些可愛,失笑,起身坐在了陸景寧對面位置。
“阿寧,你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說服皇后給你作證,將來你的路才會順暢,不要低估了皇后的分量。”
陸景寧思索片刻,她也未敢小覷方皇后,這麼多年穩坐中宮必定是有道理的。
方皇后一旦質疑,陸景寧就是十張嘴也解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