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村,傷兵臨時收容站;從羅店撤下來的傷兵在此集中,等待醫生的治療,更多的是在這裡等待轉回更後方的醫院治療。
“啊!我的腿啊!”
“大夫、大夫……”
傷兵營剛剛設立,就連房子都是徵用的當地百姓的民房,隨軍的軍醫已經開始忙活,重傷員在經過簡單的包紮之後被裝上馬車,送去更後方的蘇州;至於輕傷員,那就是就地處置了,在這種殘酷的戰鬥中,輕傷員根本就不算傷員,他們暫時在這裡修養,遇到殘酷的戰事就是預備隊!
“什麼情況?”
穿著百大褂的護士皺著眉頭,問著抬過來計程車兵;眼前的情形實在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其餘的傷兵一路抬過來都在哀嚎,可是眼前的人躺在擔架上,卻被綁了個嚴嚴實實,連嘴都堵上了,這是對待傷兵的手段嗎?
“大夫,他腦子好像出了問題,在羅店殺瘋了,有點神志不清了!”
抬著擔架計程車兵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沒辦法,趕緊抬走,我們治不了!”護士擺著手,這是傷兵收容站,可不是精神病院。
“大夫,他也受傷了,你看,這渾身血淋淋的;你給縫一下唄!”
另外一個弟兄眼看不好,這砸手裡就不妥了,趕緊指著渾身被獻血浸透的馮鍔說道。
“放這來,那裡受傷了?”護士問道,
“你還是問他自己吧!我們走了!”
四個弟兄把擔架放在了地上,連繩子都沒解,直接就跑了;他們也是敢死營的弟兄,還要返回譚家橋等待命令,可不敢逗留。
“你那裡受傷了?”
護士扯出堵在馮鍔嘴巴上的東西,扔在地上問道。
“渾身到處痛!”
馮鍔經過了一路的搖晃,有點迷糊,可是渾身的疼痛卻做不了假。
“把你的東西拿下來,躺上去!”護士絲毫沒有帶馮鍔進屋的意思,指了指莊戶院子裡的木板就讓馮鍔躺上去。
實際上,這也是護士的權利,軍醫沒那麼多時間來挨個判斷傷員的情況,是不是需要緊急手術,基本上全靠護士對傷員的傷情判斷。
皺著眉,忍受著背部的不適,馮鍔躺在了木板上,仍然穿著他那渾身獻血淋漓的破爛軍裝。
“你那衣服就別穿著了,脫了吧!還讓我給你脫啊?”護士拿著一個藥箱,後面一個農婦打扮的人端著一盆清水,盆裡面放著一條毛巾。
“嘶!”
隨著衣服慢慢被馮鍔扯下,馮鍔的嘴裡不停冒出忍受痛苦的聲音;時間過了這麼久了,身上的傷口已經和衣服粘在一塊了,士兵的軍裝就一件單衣,可不像軍官裡面還有一件襯衣。
“毛巾!”
護士看著渾身獻血淋漓的馮鍔,聲音也變的溫柔了點,看來這還真是在戰場上殺瘋了戰士。
“換水!”
隨著毛巾的擦拭,獻血在身上留下的痕跡,大部分肌膚露o
露了出來,一盆清水也變成了血紅色。
“沒啥大傷,就胳膊上的刀口長點,跟我進來,消消毒,包紮一下,回自己的部隊吧!”
護士直接皺眉說道。
要不是傷兵收容站實在沒有病床和房間,其實護士還真不願意就這麼趕走這個傷兵;在護士的眼中,馮鍔的前胸、腹部、後背就沒一塊好點的面板,全是青一塊紫一塊,好在沒有破皮,這裡的病床上缺胳膊斷腿的還算是輕的,很多弟兄正在做手術,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兩回事。
“藥品不足,咬著;你們兩個過來幫忙把他捆在床上!”
護士根本沒有叫醫生,拿出了縫合的針線,準備就這麼把馮鍔胳膊上的傷口縫上!
“唔!”
鋼針穿過面板的感覺直接就讓馮鍔咬緊了嘴裡的毛巾,這個時候馮鍔非常佩服刮骨療毒的關二爺,覺得關二爺太男人了,不像自己,縫個傷口感覺都忍受不了。
“好了!”
護士應該是見慣了傷員,對於這種傷口的縫合和消毒動作很快,給馮鍔纏上紗布,拍拍手說道,至於背上和身體上其它的小傷口,她根本就沒有管,簡單了消了毒,說了幾句注意清潔,不要沾水,小心感染之類的就離開了!
“你的衣服沒法穿了,穿這個回自己的部隊再想辦法吧!”
農婦打扮的大媽遞給馮鍔一件老百姓的衣服,然後馮鍔就被趕了出來,連糖水都沒混到一碗。
“就這麼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