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還奇怪,兄弟倆怎麼差別這麼大,全鼕鼕讀書也讀不明白,呆頭呆腦的,在班裡還喜歡欺負小女孩,因為這個事我說過他好幾次。”
“他父母……虐待過哥哥嗎?”葉燼沉著氣息問。
“應該沒有吧,我記得他爹媽還挺和善的,都是普通人,之前項老師想勸大娃來上學,他爸媽說沒辦法,自己身體不好,家裡要餵雞,砍柴,做飯,都指望那個十來歲的小孩了。”
“他父母還在鎮子裡嗎?”
“他父母啊,已經死啦。”
“死了?!”
“對啊。”
“什麼時候?”
“三年前吧,”白貴安算了算時間,“我也是聽說噢,全鼕鼕高中畢業後,他父母突然去世了,半夜煤氣中毒,都沒了。全鼕鼕受不了刺激,心臟病發作,人是救過來了,但是精神不太正常了。鎮里人都說,這家人倒黴,全鼕鼕克他爹媽。”
“他哥呢?”葉燼問。
“不清楚,自從我走了後,就沒見過那孩子了。噢對了,他們好像搬過一次家,搬去坡下村了。”
“沒人知道他去哪了嗎?”
“不知道吧,鎮裡留守兒童不少,都沒人管,其實只有我和項老師關注過這個孩子,每天老老實實送弟弟上學下學,不說話,穿得髒髒破破的,除了長得水靈點,沒什麼存在感,不見了也沒人發現。”
“誒對了,如果他是走失兒童,說不定他找到親生父母了啊!”
葉燼握緊了手機,“你有兄弟倆的照片嗎?”
白貴安想了想,“有全鼕鼕的,不過在老房子那邊,你要是需要,我得回去拍一下。”
“好,拍好後你發我,多謝。”
“不客氣,您有什麼事……”
葉燼掛了電話,他靠著椅背,疲憊地摁了摁眉心。
究竟怎麼回事,真的是喻尋嗎……
或許只是長得像而已,項飪華認錯了,這世上長相相似、經歷相同的人有那麼多,怎麼可能這麼巧合。
可是,即便喻尋不是那個孩子,他的過去又能有多幸運。
葉燼陷在椅背裡,太陽穴一陣一陣發脹。
“大家要去聚餐啦!”
辦公室的門沒敲就被推開,喻尋跑了進來。
葉燼倏地睜眼,心率有些快。
他調整了一下表情。
喻尋放緩腳步,盯著他,“臉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葉燼儘量讓自己臉上的笑容自然,說:“沒事。”
剛進門的神色一點點收斂,喻尋說:“你要是不舒服,我就…陪你回家。”
他自顧自道:“外面雨停了,出了太陽,你想散步嗎,可以走走的……”
葉燼的腦中一團亂麻,思緒如同被狂風吹散的落葉,難以聚攏。
他知道喻尋想去,搖了下頭,起身說:“沒有不舒服,走吧。”
五味雜陳地走出幾步,身後卻沒有動靜,他轉過頭,“怎麼不走?”
喻尋看著他,一眨不眨。
半晌,他說:“你敷衍我,你還走神,你不聽我…講話,你還兇我。”
葉燼破碎的心臟快停止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