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燼站在白板旁邊,臉色黑得像鍋底。
喻尋坐在他的位置上,把桌上堆疊的照片統統籠過來,一張一張翻看著。
“小魚你在找什麼?”習心雨問。
他低頭專注地扒拉著,嘴裡念道:“村子…”
幾秒後,他忽地抽出一張,目光凝在上面,“找到了…”
“這張。”
葉燼掠過視線,照片是城中村的二樓臥室,床頭上掛著的一幅畫。
許唯湊上前,“這張怎麼了?”
“你是說這幅畫嗎?這看著像二手市場淘來的啊,要麼就是某寶50塊錢三幅批發的,這畫怎麼了?”
葉燼眉心深鎖,某種猜測忽地浮出心頭,他扭頭吩咐道:“把這張照片從電腦裡調出來。”
夏清操作幾秒,很快把膝上型電腦挪了過來。
“放大落款。”葉燼說。
這照片並不是專程拍畫的,只是在拍臥室物證時捎帶了一下,因此想要看清每一個細節有些費勁。
不過高畫質鏡頭下,畫的左下角空白處還是顯示出一個微小飄逸的字跡。
徐。
“徐志!是死者的名字,這是他自己畫的??”
二組組長對著這張照片抓耳撓腮,“可是這畫就是幾根草啊,就算是他畫的,又能說明什麼?”
葉燼盯著電腦螢幕搖頭,“這畫不普通,是仿清代的《蘭花圖》。”
幾人皆是一愣。
許唯忽地拍了拍大腿,“差點忘了您小時候去過幾年繪畫興趣班呢。”
葉燼瞥他一眼,往事能不提了嗎?
“可是葉隊,他家裡都搜過了,沒有發現顏料之類的工具,倒是有一個書桌,上面只有幾根毛筆。”
許唯搶答,“我一個外行都看得出來,他畫的是水墨畫,筆墨紙硯就夠了,笨吶!”
“他家裡應該不止這一幅畫,在生前都處理掉了。”葉燼說。
喻尋坐在大隊長的位置上,在幾顆頭顱的包圍中,又默默抽出一張照片。
是別墅收藏室的那幾幅水墨畫。
葉燼壓根沒仔細看,只掃了一眼就明白過來,咬著後槽牙道:“這幾幅都是仿的!”
“立刻重勘現場,把照片裡的畫都交給物證所,讓他們找專家鑑定是否為同一人所作。趙文——”
“到!”
“馬上把這個跟你一個姓的趙東請過來。”
“……是!”
會議散了,習心雨從座位跑過來,像捏親弟弟一樣,上手捏了捏喻尋的臉,喜滋滋地說:“可以啊你,找到關鍵線索了。”
喻尋不好意思地一笑,“唔”了一聲,“猜的…”
許唯佩服道:“那你怎麼猜到這畫和別墅盜竊案有關,難不成你也上過繪畫班?”
喻尋搖搖頭,“剛剛梳理的時候,趙組長…說他喜歡…畫畫。”
千絲萬縷的在大腦裡串聯成線,許唯恍然道:“對啊,我們重點偏了,這幾樁案件太過乾淨,所以我們都執著於尋找兇手的作案痕跡,忽略了被害者的問題。”
喜歡畫畫,可是家裡又沒有畫,這一點本來就很匪夷所思,然而只有吃威化餅乾的喻尋注意到了。
“葉隊,韓局的電話——”門口一個實習生叫道。
葉燼轉身往外走,出會議室前吩咐了一句,“習心雨,再獎勵他一包威化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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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做過筆錄了,怎麼又讓我來一趟啊。”趙東肥胖的身軀擠在不甚寬敞的座椅上。
許唯收起平日裡的嬉笑,嚴肅道:“如果想找回你的畫,就積極配合你們調查。”
趙東表情一變,“那幾幅畫可都是真品,你們一定要為我找回來啊!”
“你怎麼知道是真品?”
“我當然知道了,我可都找專家鑑定過了!”
“那你知道你那幾百平的收藏室裡,有多少真貨多少假貨嗎?”許唯問。
聞言趙東粗獷地“害”了一聲,臉上的肉隨之一顫,“一半一半吧。”
許唯漫不經心地問:“你說你也不懂古玩,我很好奇你收藏這些玩意做什麼?”
趙東激動了幾分,“誰說我不懂,我也研究了好幾年了,再說了誰規定不懂就不能收藏了?”
“你別激動,”許唯起身,把兩張照片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大佬,你看看這幾幅,是真的還是假的?”
趙東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