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餐廳,葉燼極其自然地放下胳膊,拉開車門問:“餓嗎?不餓先去一趟徐志家。”
喻尋搖頭,彎腰鑽進車裡,“不餓。”
“剛剛有什麼發現?”葉燼在踩下油門時問。
“餐廳…和二樓,一幅畫都沒有。”喻尋說。
“對,這類人都是和趙東一樣的熊瞎子,根本不懂,只喜歡炫耀,有錢撐場子就行。”
“唔,”喻尋表示贊同,“我們去…徐志家做什麼?”
“走訪鄰居,我有幾個疑惑。”
半小時後,小莊城中村。
“砰砰砰!”
“來了!”一個女人站在院子裡問,“你們找誰?”
隔著上鎖的鏤空大門,葉燼說:“北郊分局大隊,找你瞭解一點事。”
女人戴著眼鏡,氣質很文雅,瞧見來人很有正派凜然之氣,沒猶疑,開啟門說:“二位請進吧。”
葉燼還是亮了一下證件,跟著走進小院。
這條衚衕的房屋建造都類似,同樣是棟二層小樓,葉燼進門時說:“之前有我的同事來過,打擾了。”
“噢沒事,我們也希望能快點抓到兇手,不然人心惶惶的,我最近都不敢讓我兒子出門了。”
“你兒子多大?”
三人落座沙發,女人倒了兩杯紅茶,“小學二年級,正好就是我工作的學校,每天能一起上下學,我還能放心一些,不然我肯定要搬家了。”
“我同事說,你找徐志訂過花。”
“對,清明的時候,去掃墓用的菊花,徐志搬來也五六年了吧,我這人平時也不買花,也就今年和他訂了兩束。”
喻尋坐的遠,葉燼不動聲色地把茶水推給他,問:“你去過他的花店嗎?”
女人搖搖頭,“沒,和我上班反方向,我想著離得這麼近,直接去他家說一聲就好了。”
“當時他家裡只有他自己,我進去看見他在客廳畫畫,我過去一瞧,畫的有模有樣的。”
葉燼聽到一旁咕嚕咕嚕的喝水聲,把自己那杯也挪了過去,“你確定他畫的有顏色的畫,不是水墨畫?”
“不是,我記得很清楚,桌上放了好幾張,我拿起來看了看,有小牛小貓什麼的,都是卡通風格的,我當時還拍了一張照片,打算讓我兒子也報個興趣班學一學。”
葉燼抬眸問:“照片還在嗎?”
“我找找啊,應該在,沒刪。”
女人對著手機翻了半晌,“找到了,這張。”
葉燼拿過手機,喻尋喝完水也湊了過來,二人距離極近,幾乎是頭挨著頭。
照片放大,一隻黃色的皮卡丘呆呆萌萌的,顯然不屬於仿作,也不是什麼古董圈喜歡的玩意兒。
沒有落款,畫面乾淨,沒什麼可研究的。
兩人同時抬頭,目光猛的一頓,對視一秒,又不約而同撤開了些距離。
“你有沒有問為什麼畫這些畫?”葉燼問。
“問過,他說休息的時候打發時間,從小喜歡,現在有條件了,買點工具畫一畫。”
“我本來還想多瞭解一下,給兒子也報個興趣班,徐志說有點困了,每天都要午休一會兒,我也覺得打擾太久了,就回來了。”
葉燼思忖片刻,問:“你和徐志後來還有接觸嗎?”
女人想了想,“很少,最多見了打個招呼,工作都挺忙。哎,真是想不到,感覺人挺好的。”
“媽媽——”一個小孩的聲音忽地從樓上傳來。
小男孩左手拿著一個變形金剛,右手抓著巧克力餅乾,咚咚咚地跑下來。
“誒鑫鑫,你睡醒了?”
“媽媽,這兩個叔叔是誰啊?”
女人抱過男孩,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叫哥哥,這麼年輕叫什麼叔叔。”
葉燼笑了笑,“雖然還沒結婚,但也不小了,叫叔叔也合適。”
男孩伏在女人的膝蓋上,咬著餅乾說:“媽媽你看,叔叔都這麼說。”
一向冷漠臉的大隊長遇到小孩也不禁柔和了幾分,葉燼伸手輕輕掐了下小男孩軟嫩的臉蛋。
“不過旁邊這位你要叫哥哥,他也是個…”
“是什麼呀……”小男孩嚼著餅乾稚嫩地問。
葉燼把差點脫口而出的“也是個喜歡吃餅乾的小朋友”嚥了回去,話到嘴巴變成了:“他也不大,叫哥哥。”
“哥哥。”小男孩的聲音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