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燼吩咐許唯,“讓鑑定中心仔細檢驗整根繩子,有沒有殘留的布料纖維,尤其是棉質的。”
他回頭,“喻尋跟我下去。”
說罷邁開長腿,一陣風似的來到了樓下監聽室。
藍芽耳麥戴上,趙東的鬼哭狼叫隨即傳到耳邊。
“我承認那繩子和膠帶是舊的,但是不代表我殺人了,你不能血口噴人啊!”
“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只不過和他買過幾幅畫,我殺他幹嘛!我瘋了啊?”
王辰寅敲桌子,“問你頭髮是誰的,怎麼回事??!”
“誰知道里面頭髮怎麼來的,我……我……”
趙東伸長脖子說,“我喜歡玩點捆綁play,行嗎?”
“你!!”王辰寅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
“說不定是那個小帥哥自己掉上去的,不能賴我呀。”
葉燼臉色森寒,一把摘下耳麥,按下某個按鈕,走出監聽室,然後“砰”得一聲,一腳踹開門。
趙東看見來人,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一下,下意識閉上嘴,又看見他身後的喻尋,立馬激動起來,“對對是他,他拿的繩子,肯定是他的頭髮,別栽贓我啊!”
喻尋仍然沉默著,他退後半步,後背抵住了審訊室冰涼的牆面。
煞白的燈光打在陰暗的室內,照得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座椅後的書記員抬頭看向房頂忽然黑下去的攝像頭,疑惑地“誒”了一聲。
王辰寅轉頭問:“你關的?”
葉燼沒答話,算是預設。
趙東立刻慌了起來,顫抖道:“為什麼關監控,你該不會想上私刑吧,我警告你,這可是法治社會啊,我可以舉報你!”
王辰寅瞥向牆邊的喻尋,大概知道葉燼為什麼關監控。
他的小朋友太粘人了,走哪都要跟著。
趙東試圖掙扎,“你們不能定我的罪,我只是來配合調查的,不能對我屈打成招!”
“閉嘴,沒人說要打你。”葉燼冷冷道。
趙東合上嘴巴,看著居高臨下神色陰冷的葉燼,對這話保持懷疑。
“不失眠,為什麼副駕有安眠藥?”葉燼問。
趙東怔了一下,空白一秒緊接著道:“我老婆睡眠不好啊,那是她的藥,我懶得收拾。”
“什麼安眠藥不能在家裡喝,要在車上喝,你們兩口子喜歡睡在車裡?”
“啊這……”
趙東顯然沒對好自己的口供,謊撒了一半不知如何圓下去。
“從哪綁來的孩子?”葉燼問。
揹著光的眼眸深得像一潭水,可他的語氣卻平穩極了,毫無波瀾。
但這話令座椅後的人渾身一震。
趙東抬起厚厚的眼皮,又很快落下,“這……你,什麼孩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葉燼緊盯著他:“我再問一遍,孩子,送去哪了?”
趙東額角抽搐,臉色紫紅,“嘭”一聲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倏地爆發出來,“你有什麼證據說我綁架孩子!就憑一瓶安眠藥?我丟的畫你們找回來了嗎?你們都是些不作為的人!”
王辰寅上前一把提住對方的衣領,一字一句警告道:“別忘了,這屋裡現在沒有監控,你想找打,不妨罵得再大聲點。”
氣氛劍拔弩張,一陣鈴聲倏地在審訊室炸開,葉燼掏出手機接起,數秒後說:“把鑑定報告送進來。”
許唯推門而入,“呦,都在,這麼熱鬧。”
調侃完他直入主題,“繩子表面果然測出了棉質纖維,兩端有微量丙烯顏料,猜測是打結時蹭上的衣服印花圖案。”
趙東神色一變,但很快抓住一點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能證明繩子是我用的。”
“那你能證明誰用過?”葉燼問。
“……”趙東語塞,他張著嘴,胸脯因呼吸急促而不斷起伏,幾秒後抬頭反擊,“那又怎樣,你有直接證據嗎?沒有證據就想抓人啊,還有沒有天理了!”
許唯幾人對視一眼,還真讓他說到了點上。沒有直接證據無法拘留,48小時後不管能不能審出什麼,必須放人,更何況整件事太撲朔迷離,光是靠詐的話術無法問出關鍵資訊。
“隊長……”
就在這時,靠牆站著的喻尋突然開了口,他的臉色很白,眼睛眨得有些緩慢,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精神。
葉燼走過去,興許是覺得他不舒服,又或者是鼓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