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不會讓你帶走她。”
宋清承的聲音自頭頂響起,能聽得出他應該受傷了,連說話都扯得身體微微顫抖。
再觀遠處墨玹,即使身著黑衣也能看出身上多出好幾個窟窿,手中執劍與對面不知什麼人對峙。
到底怎樣的人能把他們幾個傷成這樣?莫非冥王來了?
“她是我司理堂的人,我帶走她天經地義。”
溫柔的女聲自前方響起,久違的聲音,久違的語氣。
時笙頓時不可置信地望過去,瞳孔顫了顫。
是她?司理堂最高執法人洛清秋,她的恩師。
“如果這次讓你帶回去,你又要廢她哪裡?”
宋清承語調諷刺。
“到底是年輕。”
女人沒了剛剛的氣勢,現在更像一個長輩在對待不懂事的小輩。“她違反了規則...”
“屁的規則!老子就沒見你們對冥界那群狗遵守過規則!”
穆白羽打斷女人的話,氣的直爆粗口,完全將他和墨玄也是冥界人這事拋之腦後。
真就應了那句發起火來自己都罵。
女人微微眯眼,只一個眼神掃過,穆白羽就被一股力量撞飛在她身後牆上。
對面人的樣子映入時笙眼中。
許久不見,她依舊身穿那件白色拖尾紗裙,面具遮住她大半張臉,一張小巧的嘴配上她溫柔的眼神很難讓人認出她就是那個以雷霆手段執掌整個司理堂的執法人。
她來做什麼?
突然,在洛清秋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一道旋風式法陣,跟宋清承帶她用過的那個一模一樣。
“小承,不得干擾司理堂的事。”
一道老者的聲音自陣法內響起。
怎麼連這老頭子也來了?
時笙頓感事情不妙。
拄著柺杖的白髮老人隨著陣法消失出現在眾人面前,正是許久不見的翊庭老頭子。
洛清秋輕笑一聲。
“翊庭主,你這個繼承人倒是囂張。”
白髮老人聽到女人的話,捋著長長的白鬍子望向宋清承“小承,放人。”
宋清承盯著來人,抱著懷中人的手不自覺收緊了幾分“我要說不,您打算如何罰我?”
“你敢為她忤逆我?”
老頭將柺杖重重往地上一遁,眉宇間盡顯上位者的威嚴。
宋清承依舊倔強,沒有半分讓步的意思“就這一次,我不能聽您的。”
時笙不知道宋清承傷勢如何,但是聽聲音應該和墨玄差不多。
她艱難的回過頭,發現男人正抱著自己靠坐在牆邊,大小傷痕遍佈各個地方,嘴角還淌著血。
即使這樣狼狽,他依舊氣勢不減地與人對峙。
這場面久違的熟悉,如果當年她醒著,想必看到的玄知應該也是這副慘樣。
這些人學什麼不好,偏偏學玄知那個一根筋,她被搞得不知該說些什麼,有些感動。
宋清承察覺到懷中人的異動,垂下頭正撞上時笙那複雜的眼神,微微一愣。
“你們打不過她。”
時笙艱難張口。
旁邊的穆白羽即使被傷成七星瓢蟲,也要露出一個無畏的笑容“你是同伴,我們就是拼死也要把你護在身邊。”
本來以為那只是調戲她的話語,結果這孩子是行動派。
宋清承的聲音再次自耳邊響起“蚩尤殘魂還在你身體裡,你要是死了我們多虧?”
蚩尤殘魂怎麼到她身體裡了?時笙微微坐起身,即使這樣小的動作也疼的她嘶了聲。
她也沒像那三人一樣受傷,怎麼身體這麼疼?
宋清承見她這樣,錮住她腰的手趕忙鬆了些力度。
她望著宋清承這副狼狽的樣子,微微搖頭“我先跟她回去,我還有許多事想跟她做個了結。”
“你...”
見對方還要說什麼,她接著道“相信我,我不會出事,而且會把蚩尤殘魂還給你們。”
越相處下去宋清承越信任她說的話,因為他知道只要她開口的事就一定有把握。
時笙就這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只見男人沉默半晌,只得鬆開錮住她腰的那隻手“我等你。”
細聽聲音悶悶的。
也是,哥幾個被打成這樣只為了能護住她,最後她卻自己選擇跟那個人回去。
可是不回去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