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長相秀氣的男生過往經歷一覽無餘,確實比她那往生咒高科技多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第一個影像就是一群男生圍在人身邊拽人褲子。
只覺得身後衣領被扯了把,她條件反射向後退了步,隨後一雙大手覆上她的眼睛。
眼前瞬間一片漆黑。
後背結實地靠在一個人的胸膛上,鼻尖縈繞著宋清承身上熟悉的薄荷香。
機油九愣了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伸手擋住高箐箐的視線“聽九哥的,你還未成年,這個真不能看。”
直到前面露骨的畫面結束,宋清承才退開一步,將手拿開。
時笙微微搖頭,這男生也真夠慘的,死了還要被眾人圍觀那種場面。
宋清承別開視線,面不改色地解釋“即使成年了看這些也不太好。”
時笙哦了聲,目光再次回到影像。
這個男生與其他男生不同,從小他就發現他喜歡男生,喜歡裙子,喜歡那些女孩子才喜歡的東西。
因此被許多男生看不慣,從小到大一直是被霸凌的物件。
當代社會雖然已經變得開放,但對待同性戀這件事,大部分人不是很能接受。
後來他上了大學,表面看起來與普通人無異,卻偷偷喜歡上了同寢室的另一個男生。
他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所以將這些事情一一記在日記裡。
直到有一天,他的日記被室友意外看到,那幾篇日記就被髮在了校園表白牆上。
即使有很多人理解他的性取向,還有一大部分人不能接受這一現象,於是開始組團疏遠他。
被暗戀的男生更是經常帶著幾個人將他帶到天台或沒有人的地方,進行言語攻擊和人格侮辱甚至動手毆打。
男孩身上大小傷痕遍佈,日復一日遭受這種身體和精神的折磨。
直至有一次,那些霸凌者失手將人推下天台,才意識到事情鬧大了。
因為帶頭的人家中有權有勢,只被學校開除並給予被害人家中賠償。
而男孩兒靈魂化為怨靈在校園徘徊,因為執念不夠恨意不夠,所以無法化為厲鬼。
怨靈在鬼中是最難受的存在,因為她們恨的不絕又無法大度,所以無法投胎,只能在世間痛苦徘徊。
“你管過這事?”
高箐箐指著畫面中出現的那抹熟悉身影問道。
別說,還真別說,她怎麼不記得自己管過這事?莫非...
時笙摁了摁太陽穴“有一天情緒不高,在天台喝了兩瓶白酒,酒太烈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看事情發生的場景,應該就是斷片那一天。
宋清承微微挑眉“喝酒就忘事?”
時笙有些頭大,自己平時很少喝白酒,因為一喝就指定惹出什麼大事。
“倒也不是,就是喝不了白酒。”
只見畫面中的女生靠坐在天台一個相對隱秘的地方,雙頰微紅,似是被遠處的喧囂吵得煩了,拿起酒瓶朝那個方向砸了過去。
一群人這才發現天台還有別人,幾個男生害怕事情暴露,揮拳衝上來,卻被時笙只用幾個簡單招式打倒在地。
那些人意識到實力的懸殊,紛紛四散逃跑。
她並沒有管那些逃跑的人,搖搖晃晃走到縮在角落的男孩身旁,一隻手拽著男孩胳膊將其拉起“下回再遇到這種事,拼命反擊就好,像他們這種人最怕不要命的。”
怪不得過後總有幾個男生想跟她打架,看來當初應該下手再重些。
怨靈不可置信地望著時笙,透明的身影若隱若現“你是那個救過我的人?”
時笙尷尬一笑“應該吧。”
結果就在下一秒,男孩雙膝跪地,那叫一個猝不及防,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就恭敬地朝著她磕起頭。
那急切的樣子,彷彿晚一點就磕不上了。
她真是無語了。
旁邊的機油九跟著時笙見過很多這種場面,不由嘖舌“你們都快給我時笙跪成神仙雕像了。”
還是九哥懂她的無奈。
男孩並不理機油九的話,只用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睛定定望著她“謝謝你當時幫我。”
說完,他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臉盲,總是認不出許多人。”
時扶額“謝我的話能不能先起來。”
“那這就好辦了。”
高箐箐激動地打了個響指,在此時這幅場景中顯得很不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