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魂魄的不是他會是誰?如果當年資訊有誤,以她母親的精明怎麼會察覺不出來?
“等等!”
她猛的抬手。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司明!
司明收集那麼久的魂魄,也許當初就是他從中做了手腳將鄭炎推出來頂罪。
“當年你怎麼被抓的?”
剛理出思路時笙便開口詢問。
聽到這個問題,鄭炎的眼中竟隱隱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悲涼。
“江臨指認,僅僅一句話,我百口莫辯。”
父親指認的?
她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司明到底有多高的手段才能將她父親騙了?
怪不得鄭炎冒著被抓回去的風險也要來試探她對宋清承的信任。
只因為她是她母親的女兒。
她母親對父親果決的信任幾乎成了這人的執念。
“呵。”
只見先前還威風凜凜的男人,此時垂眼自嘲地笑了笑。
“她十四歲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若捉了我能讓她高興,那就捉吧。”
這句話寵溺中帶著無奈心酸,莫名其妙地讓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如果九泉之下的父母,得知這件事另有原因,會不會自責?
“那為什麼又收集怨氣?”
宋清承直勾勾的望著對方,似是想將對方看穿。
說實話,他不是很信任這個人。
“一位姓司的大人將我放出來,跟我說她的死訊,還告訴我收集怨氣就可以修煉邪術復活死人。”
又是司明搞的鬼!
聽到這個回答,時笙只覺得荒唐。
邪術若是能復活死去之人,人界早就人人修邪術,無人走正道。
誰不畏懼親近之人死亡?
她看向鄭炎的目光帶了些悲憫。
“你知不知道這是騙你的?”
“我知道。”
鄭炎的回答得乾脆利落,讓人出乎意料。
他既知道又為什麼選這條路?
只見男人小心翼翼自口袋取出一隻銀簪,長著繭子的手掌微微摩擦著這根簪子“有個念想,好過沒有。”
說著,他長嘆一聲“反正落到今天這樣一個境地不做些什麼多沒意思。”
她母親生前愛穿旗袍,父親就給她準備了幾大箱簪子,家裡擺得最多的便是她的飾品。
那個簪子應是母親留下的,他卻隨身攜帶多年。
儘管收集怨氣,也僅僅為了一個為她活下去的念想。
她零零碎碎地聽過這人的一些事蹟。
很少,卻足以讓人印象深刻。
他不是個好人,也不算一個絕對的壞人。
冥王旗下第一大將軍,十幾年前冤枉入獄,出來後再無往日風光,甚至還要被追殺躲在這麼一個破爛地方。
或許,可以重用。
她正了神色,突然開口。
“你想不想有一個贖罪的機會。”
對面人聽到這句話明顯愣住,驚詫地望著她,一時間竟忘了想說什麼。
時笙見他這副樣子嘴角勾了勾,解釋“司理堂我信不過 ,而且收集怨氣要比收集魂魄判的輕。”
“你的意思是?”
鄭炎只覺自己嗓子乾澀,此時此刻竟能聽到自己緊張的心跳聲。
時笙將他身上的鎖鏈抬手收回,漫不經心開口。
“暗中護衛翊庭,待左承與冥王開戰,我許你上陣殺敵奪回曾經的位置。”
怎麼說曾經也是風雲人物,雖然被關了十幾年,但保護一群孩子他還是能做到的。
這是一次機會,一次能夠重新來過的機會。
冥王什麼德行他跟了這麼多年怎會不知?
當初他遭人陷害的時候,冥王沒有出手的原因還不是為了扶嶽熠上位。
他什麼都清楚,只是生在這樣一個世道只能隨遇而安。
否則,他早就連灰都不剩了。
現在的感覺就是活著憋屈,死了可惜。
但是有人告訴他,他能重新來過。
哪怕開戰後勝算渺小他也願意押上性命賭一把。
鄭炎現在的束縛已被解開,躬身拱手行了一禮。
“ 你跟你母親一樣,是個好人。”
突然被髮好人卡的時笙卻微微搖頭“各取所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