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是凌亂的屋子和地上兩具早已分不清誰是誰的焦屍。
房間裡瀰漫著烤肉散發出的焦糊,令人想吐。
賀辭在看見時笙的這一刻,才回過神來。
他殺了自己的父親和弟弟。
“姐...我殺人了。”
男孩聲音乾澀,眼中有驚慌,但是更多的是崩潰和絕望。
時笙也沒想到他的體內竟然藏著異能,而且在八歲時才爆發出來。
如果她父母還在,應該會想辦法將他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只是...這孩子第一次使用異能就將親人誤殺。
怕是要在心中落下一輩子陰影,他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時笙抬腳走到男孩面前,抬手覆上他那一雙帶著驚恐的眼睛。
“不是你的錯。”
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安慰到這個男孩。
男孩能感受到她動作中的安撫,原本無助的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緊繃的弦終於崩斷,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時笙就這樣沉默著任由眼淚打溼她的手掌。
他的弟弟被自己殺了,剛剛還擋在他身前的一條生命就這樣被他的一把火燒死了。
那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對他好的親人啊!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我該怎麼辦?姐,我該怎麼辦?”
他帶著哭腔一遍又一遍的詢問,卻始終得不到一個正確的答案。
兩具焦屍離奇死在家中的新聞在挨家挨戶的電視上播放,警方調查幾個月無果,便將此案列為懸案。
賀辭的撫養權落在他的母親身上。
此次事情一出,賀辭母親的丈夫便和她離了婚。
從此因為小兒子的死和丈夫而離去整日鬱鬱寡歡,整日望著賀辭與小兒子相似的眉眼發呆。
日子雖說煎熬,卻勉強過得去,至少他跟著母親不會捱打也不會捱餓。
只是親手殺死自己的弟弟對他打擊還是太大了。
時錦繡一直不怎麼管時笙,甚至在一年前就將時笙和沈魅丟在了舊房子裡,然後他們一家三搬到了時以歌留下的別墅中。
賀辭母親的房子住在一樓,時笙便經常夜裡翻窗偷偷探望賀辭。
小小的孩子不是沉浸在噩夢中就是靠坐在某個角落發呆。
目光呆滯沒有一絲生氣。
“姐,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她從男孩的眼中看見了一年前的自己,痛苦,絕望,自暴自棄。
也許每個經歷過這種事情的人,都希望死的是自己。
她也不例外。
多少個日夜,她都在幻想著父母如果將她也一併帶走該多好。
這時候的時笙也才剛滿十歲,經歷過父母雙亡,寄人籬下,面對這樣與她相似的賀辭,能做的只有陪伴。
“錯的不是你,你弟弟應該也希望你能替他好好看一看這個世界。”
時笙只能蹲在他面前,用這些話來安慰他。
“你可以恨你父親也可以恨這個世界,唯獨不能恨你自己。”
這些本就不是他的錯。
長期對他施行毆打和虐待而的是他父親,對他的痛苦視而不見的是母親。
他的火焰攻擊親生父親是身體本能的自保功能,誤傷弟弟是因為他無法控制突如其來的火焰。
錯的不是他,是他的父親,是這個世界。
後來他們在無數個夜晚互相陪伴,兩個相似的人相互安慰。
直到某一天,江邊浮上來一具女屍,經法醫驗證,死者正是賀辭的母親。
賀辭的母親接受不了小兒子的死和丈夫的離去,跳河了。
也就是從這一天,他變成了和時笙一樣的孤兒。
家裡親戚沒有人願意撫養他,踢皮球一樣將他踢來踢去。
最終他被送去了p城一家福利院。
時笙十三歲被執法人看中,將她帶到司理堂親自培養。
洛清秋向來瞭解她,知道她最在意什麼,便想辦法將福利院的賀辭接了出來。
那時的賀辭被其他的孩子欺負,手中不自覺燃起的火焰將整個福利院大樓燒了。
眼看著火焰就要將其中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吞噬。
跟在洛清秋身旁的時笙趕緊出手,阻止了這場悲劇再次發生。
相較於三年前,賀辭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