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望著對方。
“行吧。”
時笙觀察許久發現宋清承不像是在開玩笑,便從口袋翻出煙和打火機,遞了過去。
宋清承並不客氣地伸手接過,抽出一根咬在嘴裡,隨後用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一套動作下來不見生疏。
不像新手,更像慣犯。
“挺熟練。”
時笙微微挑眉,有些意外。
“手底下的人煙癮大。”
男人神色微眯,解釋道。
煙霧模糊了眼前景色,尼古丁的味道瀰漫在口腔,細細感受的話並沒有他們說的那樣嗆人。
“什麼感覺?”
時笙靠在窗邊,好整以暇地望著他。
他將菸灰彈進沙發旁的垃圾桶“沒什麼感覺。”
時笙望著眼前男人淡定的樣子竟有些羨慕,他怎麼能什麼事情都沒有?想當年她抽第一口的時候差點沒把肺咳出來,而且伴隨著頭暈噁心,差點給她送走。
宋清承突然想起剛進來時,時笙手中拿著的東西,不由得開口詢問。
“我剛進來時你手裡拿著的是?”
“哦。”
時笙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折身將床頭櫃上的照片遞給宋清承。
聲音不帶半分情緒。
“全家福。”
男人一隻手燃著煙,一手拿著照片目光在上面端詳。
比起時笙的父親,她更像母親多一些,特別是身上那股清冷的感覺。
他沉默許久才忽然開口。
“現在你知道殺害他們的兇手是司明,要不要報仇?”
時笙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將最後一口煙吐出,將菸頭按滅在菸灰缸,長長的睫毛垂下看不清情緒。
“想報仇的話我可以幫你。”
見她不答,宋清承再次補充。
“我也不知道的,但如果報仇的話現在還不是時候,司明是洛清秋的人,貿然前去是送死。”
仔細看,女孩摁在菸頭的手微微顫抖。
而這一切,全部盡數落在宋清承眼中。
他從沙發上站起身,默不作聲地走到時笙身後。
一隻手攬住時笙纖細的腰肢,另一隻手將煙摁滅在菸灰缸,下巴自然地擱在她的肩膀上。
與先前的桂花香不同,今天女孩身上散發著玫瑰的香味,應該是換了洗髮水。
時笙被他突然的動作搞的不知所措,身體保持著先前的動作僵在原地。
“你?幹什麼?”
隨後便聽男人在他耳畔長嘆一聲。
“拿你沒辦法。”
“什...什麼?”
什麼拿她沒辦法?她又沒做什麼離經叛道的大決定。
“在我面前不用壓著情緒。”
他察覺到了嗎?
所以...他特意跑來一趟就是為了陪著她?
這人真是的,那麼在乎她的情緒幹嘛。
時笙低著頭,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麼還是不能將這些藏的好一些或者為什麼要出現這樣的情緒。
“我懂你,你是人,應該是個會哭會笑有血有肉的人,我理解你的許多選擇,所以在我這你可以盡情發洩。”
我懂你。
這三個字,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對她說。
她是人,是個會哭會笑有血有肉的人。
一瞬間,鼻尖有些酸澀,眼眶也跟著微微發燙。
他能看見她平靜的表面下掩蓋的狼狽。
雖然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軟弱,可是在得知真相時卻還是顫抖著拿出了那張照片。
她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所有都要欺騙她拋棄她。
爸媽選擇了蒼生,拿自己的命與司明對抗,最後只留她一人在這樣的世界獨自前行。
她沒有父母,沒有依靠更沒有後盾,只能靠自己一點點殺出一條血路。
如果不是這高於常人的天賦她早就死了。
翊庭主與外婆和母親是舊識,為了翊庭的其他人,他眼睜睜看著她落入圈套一次次經歷生死。
司明是洛清秋的人,收集魂魄的事她不信和她沒有關係,她當初視為親人的兩個人卻是害死親生父母,打碎她美好家庭的兇手。
因為她叫時笙,因為她是天神血脈,就活該被放棄嗎?
偏偏她不能怨,不能恨,因為捨棄小我成全大我是這個狗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