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東起西落。
時笙就這樣在房間待了三天。
宋清承則留在弒盟給趙繁陽喂藥,幫忙照看葉曦霜的情況。
久而久之就和這些孩子熟了起來。
一直照顧葉曦霜和趙繁陽的少年染了一頭黃毛,名字叫方昊,也是個孤兒。
聽他說他曾經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可惜父母的生意做得不乾淨,甚至牽扯上了販毒。
天網恢恢,最終落得個雙雙入獄的下場,只留下那麼一個十三歲的孩子。
在弒盟一轉眼已經長到了十六歲。
庭院中間的桌子上擺著夜宵,一群少年圍著,其中黃髮少年靠在身後椅背上,手中拿著蒲扇輕搖。
講起那些很少人知道的往事。
“我記得我剛來這的時候特別難伺候,總是嫌棄這嫌棄那。”
方昊說著,看了眼時笙房間的方向。
“即使鬧的再狠,老大也沒說過一句重話,倒是辭哥天天揍我,蕭軒就在一旁攔著。”
提到蕭軒,少年的眸子沉了幾分,眼眶微微發紅。
他是第四個來到弒盟的孩子,與蕭軒的感情不比賀辭淺。
怎麼會不難過呢?
可是現在辭哥不在,老大又在忙。
弒盟中其他的孩子還小,需要他來照顧並安撫情緒。
儘管他心中難過,也還是不屑地笑了聲。
“他總是這樣,娘們唧唧的,心細的跟針似的,遊戲打的也不厲害。”
宋清承也靠在椅背上,靜靜地聽著他講的這些事情。
不多做評價。
少年講著講著,似是有些哽咽。
隨後便見他扭過頭,假裝去看身後的房間,在不經意間抹去眼角的一滴淚。
這些小動作只有宋清承看見了,但是他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當年蕭軒被趕下山的時候,他來不及保住他。
蕭軒死的時候,他又晚了一步。
他這幾天都在想,如果當時的速度快一點,能早點察覺弒盟的異樣。
興許這孩子就能活下來。
他對這個孩子有愧,但這份愧疚好像永遠都來不及彌補。
黃髮少年整理好情緒再次開口。
“就連死,也不威武。”
宋清承就這樣沉默的聽著,聽他們講時笙,聽他們講弒盟的一些事情。
直到夜深了,他才起身去時笙的房間送些吃的。
他慢慢推開房門,就見時笙的趴在桌子上,枕著手臂已然睡去。
男人修長的指節輕輕撥開擋住她臉的頭髮。
即使睡著了,女孩的眉心依舊微微蹙著,濃密的睫毛在燈光下投射出影子。
宋清承伸手將人打橫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黑色的海域颳著海風。
黑袍長髮的男人依舊屈膝坐在沙灘上,手中拎著一個酒葫蘆。
嘴裡哼著聽不懂的歌謠。
時笙見這場面很意外,一時間分不清這究竟是她的夢,還是蚩尤真的來找她了。
“前輩?”
她開口試探。
語氣要比往常尊敬很多。
男人回頭瞥了她一眼,又若無其事地往仰頭灌了一口酒。
“找地方坐吧。”
時笙上前,還是如先前一樣坐在了他的身邊。
疑惑詢問。
“為什麼不靠御夢族也能與你聯絡?”
聽到問題的蚩尤嫌棄地看了女孩一眼,卻還是耐心回答道。
“你體內有我的力量,忘了?”
時笙“...”
這個解釋並不全面。
記得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她好像還沒繼承力量吧?
蚩尤那一雙漆黑的眼睛好像能洞穿時笙的所有想法。
他徹底將身體向時笙“先前那次你在我周圍,可以說在封印周圍的一定範圍我想見誰就見誰。”
這不由得讓時笙想到了御夢族長的話。
她經常去封印的地方,但是蚩尤從未見她。
原來蚩尤有這樣的能力,只是他不想見這些人而已。
而她能見到他,也僅僅因為“希望”。
思考間,蚩尤再次開口。
“我的力量在你體內,所以我能感受到你的情緒。”
蚩尤手中把玩著酒壺,看起來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