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心覺得謝期霖的吐槽總是很有靈性,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們兩人的姿勢,從柳安的角度看,就好像謝期霖看見他後,故意親了一下柳依心臉頰,然後他哥就開心地笑了。
柳安的臉色更加難看,大步走上去,又叫了一聲:“哥,好巧。”
這幾年柳依心見過不少無奈之事,成長了不少,對紀桐和柳安的恨意倒也沒那麼深了。
就像在校的謝期霖看見交際場的他,還會感到自卑和恐慌不安一樣。
紀桐一個連高中都不知道有沒有唸完的年輕女人,對上成熟多金的他爸,根本毫無抵抗之力。
平心而論,紀桐在嫁給他爸後,並沒有苛待過他,反而他一回家,紀桐就會縮回臥室,留給他最大空間。
柳安就更不用說,要是能選,誰會想自己是私生子出身。
剛和柳弘毅鬧翻的時候,柳安也幫了他不少。
現在人都走到面前了,柳依心也就應了一聲:“……嗯。”
柳安大學唸的商科,柳依心離家的時候,柳安就已經到他爸的公司工作了。
看柳安穿得這麼正式,應該是作為上層來視察門店情況的。
如果他當初沒有和他爸吵架,今天站在這裡的是他也說不定。
不過柳依心並沒後悔自己的選擇。
他對餐飲行業經營完全沒有興趣,也不在乎柳弘毅以後把財產分給誰。
在這點上,他比柳安幸運得多。
邢寒梅給了他足夠的底氣,讓他不用依附任何人,都能好好生活下去。
在下屬面前冷淡沉鬱,喜怒不形於色的柳安來到他面前,又變回唯唯諾諾的小弟:“哥,吃飯了嗎?好久沒見面了,一起吃頓飯吧。”
“呃……”柳依心用手肘推搡了一下站在他身後,雙手摟著他,故意把腦袋埋在他肩頸處的謝期霖,回道,“今天不太方便。”
再不拒絕,他怕謝期霖把他扒光了,當場在商場裡做起來。
柳依心雖然並不太在意別人的目光,但他到底還是要臉的。
柳安一向很會看人臉色,看出他的尷尬,並沒有過多糾纏,只用難以忍受的眼神又瞪了一眼謝期霖,從善如流道:“那我們回頭再約。”
柳依心沒有答好,但輕點了下頭,意思就是同意了,柳安才轉身離開。
等柳安走後,柳依心立刻單腿倒退,猛踩了謝期霖一下腳面。
謝期霖吃痛鬆開他,柳依心一手捂著被嘬出紅印的側頸,一手拿購物袋砸謝期霖,滿臉通紅罵:“慾求不滿啊你!”
柳依心只慶幸自己今天穿的寬鬆深色休閒褲,不顯。
“怎麼了?”謝期霖面上毫無羞愧之色,替他拎過手裡的袋子,若無其事說,“我餓了,我們要去吃什麼?”
“吃個雞兒吃,餓著吧。”
柳依心沒好氣道,滿肚子全是燥火,不找餐廳也不逛街了,直接帶著謝期霖回家。
耗了很大一番體力,最後飢腸轆轆的兩人,一個赤裸地趴在沙發上,一個坐在地毯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放在門口多時,已經涼掉的炸雞。
晚上,柳依心收到柳安的簡訊。
柳安給他發了一個醫院的地址,告訴他,爸爸病了,很想他,想見見他。
大半夜,柳依心開車趕到醫院,在燈火通明的高階病房看見了已經一年沒見的父親。
隔著門窗,柳依心看到躺在床上掛吊瓶的柳弘毅臉色很蒼白,嘴唇毫無血色,看起來一副得了重病,命不久矣的模樣,坐在他旁邊的紀桐正用手捂著嘴,漂亮的眼睛含著水盈盈的淚珠。
“爸!”柳依心眼圈瞬間紅了,推門而入。
雖然和他爸鬧翻時,兩人吵得不可開交,彷彿這輩子都不會再相見,但柳依心從未希望柳弘毅過得不好。
再怎麼說,柳弘毅也是他爸啊。
小時候為了哄他睡覺,柳弘毅再忙再累,也會在晚上及時回家,給他講睡前故事,哪怕之後再趕回公司加班。
初中他因為母親去世,恍恍惚惚半夜跑去母親陵園,柳弘毅找了他一宿,最後在邢寒梅的墓碑前看見昏睡的他,慌張地搖醒他,緊緊抱住他無聲痛哭。
這些柳依心都記得。
看到他,紀桐立刻站起來,驚訝地問:“依心,你怎麼來了?”
說完,紀桐便又驚又喜地想去推睡著的柳弘毅:“老柳,快醒醒,依心來看你了!”
“沒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