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當然不肯同意籤諒解書,但柳弘毅有辦法讓他同意。
他直接聯絡了秦海的老婆,徐靜棠。
事實上,當初他會和秦海認識,還是因為他老婆邢寒梅和徐靜棠是朋友。
不過徐靜棠對於邢寒梅和他結婚十分反對,柳弘毅和她的關係並不好。
邢寒梅的身體一直不好,生下柳依心後更差了,辭職在家休養。徐靜棠則出國進修,兩人相距甚遠,後來漸漸斷了聯絡,反倒柳弘毅和秦海偶爾會在餐局上碰面,因為老婆的關係打個招呼。
柳弘毅一直對徐靜棠對自己的敵意感到莫名其妙,當初誰都說他和邢寒梅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但徐靜棠就是強烈反對邢寒梅和他在一起。
但她自己眼光也不是很好嘛,挑來挑去,挑中秦海這麼個渣滓。
時隔多年,兩人再次碰面,柳弘毅之前便在通話中和徐靜棠說清事情的來龍去脈,見面後沒再多說什麼,直接讓律師把諒解書遞過去。
徐靜棠也是一個做事幹脆利落的人,沒有廢話,冷冷踹了還躺在病床上的秦海一腳,讓他簽字。
看謝期霖成功拿到諒解書,柳依心明顯鬆了口氣,轉頭卻看徐靜棠在看自己。
柳依心記事時,邢寒梅和徐靜棠就已經斷了聯絡,因此他從沒見過這個阿姨,被徐靜棠用一種說上不來的眼神直直盯著,下意識往謝期霖身後縮了縮。
看到他的動作,徐靜棠冷笑一聲:“寒梅就是為了這麼個孩子……”
“徐靜棠。”柳弘毅打斷了她的話,說道,“雖然這次是你丈夫罪有應得,但還是謝謝你。不過我希望你能管好你的丈夫,讓他以後不要再做出這麼齷齪的事。”
徐靜棠像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似的,輕蔑地笑了一聲:“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這麼傲慢。”
徐靜棠就是這樣,當初他和邢寒梅交往的時候,徐靜棠就總用這種輕蔑嘲弄的眼神看他。
柳弘毅皺起眉:“我認為我說的並沒有錯。”
“是是是。”徐靜棠陰陽怪氣道,“你永遠都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柳弘毅的怒火成功被她點燃:“你什麼意思?你丈夫想要迷姦我兒子,我沒讓人閹了他就不錯了。我是看寒梅的面子上,才對你們這麼客氣,別給臉不要。”
“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啊,我絕不阻攔。”
徐靜棠諷刺地勾起嘴角:“我只是覺得你說話的樣子很搞笑,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好像你自己是什麼光風霽月的人似的。怎麼,寒梅死了,自己終於敢把情人和私生子領進門,可以挺直腰板裝人了?”
柳弘毅的臉色一下變得極為陰沉:“你別在孩子面前說這些話。”
“你都敢做出來,還怕別人說?”徐靜棠嗤笑道,“看來你也不是那麼理直氣壯嘛。”
柳依心聽到徐靜棠提起自己媽媽的事,臉色也微變,看柳弘毅的眼神又複雜起來。
“我和寒梅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置喙。”柳弘毅沉著臉說,“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看看自己找的是什麼狗東西。”
“哈哈,急了。”徐靜棠嘲諷地笑了一聲,“柳弘毅,所以我說你傲慢啊。”
“你總是自視甚高,容不得別人對你半分質疑,別人說你一句,你就暴跳如雷,一定要想方設法討回來。”
徐靜棠又看了眼臉色慘白,像只驚弓之鳥似的惴惴不安縮在謝期霖身後的柳依心:“你明知道出這種事,你兒子內心有陰影,還把他帶過來,不就是為了耀武揚威你多有本事嗎?我和這人早就分居了你不會沒聽說過吧,我千里迢迢坐飛機跑過來幫你籤諒解書,你一句好好的道謝不會說,還要趾高氣昂地加一句雖然,來噁心我。你到底是心疼你兒子多,還是覺得終於勝過我一頭所感受的得意多?”
此話一出,柳弘毅臉上青筋瞬間迸起,低吼道:“我怎麼知道你和丈夫什麼情況,你別在這兒血口噴人,挑唆我和兒子的關係!”
他讓柳依心和謝期霖都出去,柳依心原本就不想看到秦海,立刻拉著謝期霖離開了房間。
關上門,還是能聽見病房內的爭吵聲。
說實話,自打醒來之後,柳依心的情緒就一直很低落,小臉不復往日漂亮紅潤,白得跟張紙似的。
即使是他,再遇見這種事時,也難免陷入自責的怪圈,不停設想要是自己當初能再警惕一點,是不是就不會鬧到這種地步。
直到拿到諒解書,確認謝期霖不會出事,柳依心壓抑的心情才稍微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