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音離開後，陸東昇悄悄到陽臺打了個電話。

除夕夜的晚上，萬家團圓的熱鬧時刻，陸西音走了很遠都沒遇到計程車。

公交車也停了。

她看了眼導航，走回去需要一個多小時。

算了，就當散步吧。

走在無人的街道，偶爾會有幾輛車快速飛過，估計是趕著回家吃年夜飯。

華燈初上，每家每戶人影憧憧，燈火通明，還好她出門前也開啟了燈。

也有一盞燈在等她回去。

突然，手機響了。

她接起來，“老師，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丫頭，吃過飯沒有？”

“吃了，您呢？”

“我也剛吃完，你這丫頭也不給老師拜個年。”

“沒有啊老師，我給你發資訊了，想著晚點再給你打電話的。”

“哎呀逗你玩，你給我買的年貨我都收到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來綏城啊？”

“過幾天吧，跟那邊約的是春季遊學，還不著急呢。”

“丫頭，最近是春節，你不提前過來感受下江南春節的氛圍嗎？再過幾天年味就沒有了。”

陸西音試探道：“那我明天去？”

陳經綸馬上笑道：“好，我讓阿鶯做好飯等你，你看看機票吧。”

“好的，老師。”

陸西音激動地開啟軟體看機票，她聽得出來陳經綸是想讓她去陳園陪他過年。

可惜，沒票了。

別說明天，直到元宵節，都沒有去綏城的餘票，高鐵也沒了。

她喪氣之餘，不死心地在各個App上找黃牛。

突然，又有電話打進來。

是李淮左。

“喂？”

李淮左開門見山：“你要去綏城？”

“嗯，你怎麼知道？”

“陳老告訴我的，說怕你買不到機票，我今晚要去，你要坐我的飛機嗎？”

“今晚嗎？你去綏城幹嘛？”

“我去看我外公外婆。”

“哦，那你幾點出發？”

“九點。”

陸西音抬起手看錶，現在已經六點半，走回家要一個多小時，還要收拾行李，去申北機場也要一個多小時，估計趕不上了。

她遲疑道：“可以晚一點嗎？我還沒回到家......”

那邊直接道：“你在哪？”

陸西音說了個路口名字。

“等著。”

李淮左丟下兩個字，就掛了。

二十分鐘左右，黑色的邁巴赫就停在陸西音眼前。

她坐上去，“你是在附近嗎？”

申北過來可是大老遠。

“大過年，路上沒車。”

事實上，李淮左一個小時前還在秦宅吃著團圓飯，接到陸東昇的電話就出門了，一路上一邊打電話，一邊猛踩油門。

將她送到申南玫瑰園，李淮左沒下車。

“過去申北機場一個小時就夠了，你可以慢慢收。”

“好。”

陸西音下車，但沒離開。

李淮左降下車窗，以為她漏了什麼東西在車上，“怎麼了？”

陸西音緩緩開口：“你要不要一起上去？”

李淮左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陸西音暗忖道：“我還要收拾畫畫的工具包，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你上來等吧。”

兩人一起上了樓，陸西音給他倒了杯水。

“你先坐一會，我去收拾東西。”

李淮左端著水杯跟她進了書房，看到她又畫了很多新的油畫。

她又重新畫了一幅學校後門的長坡和煎餅攤。

如果說那個長坡是陸西音每天畫畫和放學的必經之路，意義非凡，但李淮左不太理解她為什麼每次都畫上那個早已不存在的煎餅攤。

他問：“需要幫忙嗎？”

陸西音把畫畫的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你可以幫我把箱子合起來嗎？我去收衣服。”

“嗯，你去吧。”

李淮左幫她蓋上行李箱，來到臥室看她要不要幫忙，結果瞥見了床上的大企鵝。

那隻來自英國的企鵝。

十年了，它居然還是毛色如故，看得出來主人很愛惜。

他拉起躺在床上的企鵝，摸了摸絨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