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風雨交織。
屋內,兩人對峙著,水火不容。
李淮左眸底猩紅,“陸西音,我最近是不是把你慣壞了,你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跟我鬧!”
就算陸西音打他,他都不會這麼生氣,偏偏她質疑自己對她的感情。
他在美國熬過一個又一個孤獨夜晚,記不清多少次,他半夜吩咐牧楚安排飛機回國。
管他是李槐還是李左,他李淮左想要的東西和人,有用不盡的手段去爭去搶。
然而,天亮來臨,兵荒馬亂的情感歸位,他腦子清醒過來,又假裝無事發生。
陸西音坐在他對面,腰板挺直,眼神淡漠,垂眸沉默不語。
李淮左胸口又氣又疼,難受得想死,剛才她還口不擇言說一大堆,他不怕兩人吵起來,至少能吵出點東西,就像她剛才指責自己親口承認跟林莊潔在一起,他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偏偏,她現在又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屋外的風雨都漸漸停歇。
屋內,兩人對峙的低氣壓也逐漸消散。
李淮左抽了五六根菸,才慢慢緩和下胸口的窒痛。
“你住這裡,我搬走。”
她不吵不鬧地提離婚,他實在拿她沒辦法。
陸西音想都不想,拒絕道:“不用,這是你家。”
李淮左胸口又是一窒,“搬回去可以,但是離婚你別想了,現在很晚了,我明天送你過去。”
是的,他又他媽的妥協了。
次日,天氣晴朗,昨晚的狂風亂雨彷彿只是一場夢。
陸西音的行李少得可憐,只有一個行李箱和紙箱,那個紙箱甚至還是她從陸家帶回來的,她只帶走了自己的畫板和幾套衣服。
李淮左心裡還偷偷僥倖,後來才發現是因為她上次帶回來的東西就很少,衣帽間剩下的衣服首飾全是李縵秋送過來的,她一件都沒帶走。
他幫她把兩箱東西搬進公寓,放在客廳。
陸西音站在玄關,一臉平靜地扒著門,明顯是在催他趕緊離開。
李淮左氣極反笑,“我幫你搬東西,連口水都不配喝嗎?”
“這裡很久沒住了,沒有水。”
“那就煮,我不趕時間。”
李淮左無所謂,大爺似得癱坐在她柔軟的沙發上。
陸西音只好關上門,去廚房煮水,洗杯子。
李淮左癱坐著百無聊賴,客廳不大,他長腿一伸,過道都攔住了。
環顧著陸西音的小公寓,處處都滲透著她的生活作息和愛好。
牆上掛著一幅水彩畫,碧藍的天空,延綿而上的長坡,路口中間有一個不起眼的煎餅攤,駝背的老奶奶。
水吧檯上有兩臺咖啡機,透明櫥窗裡存放著各類咖啡豆。
陸西音高中時就染上了咖啡癮,她為了兼顧學業和畫畫,每天都睡得很少。
想起她昨晚狠絕又傷人的話,李淮左薄唇輕啟:“你為什麼總喜歡畫這裡?”
上次他單方面冷戰,在美國出差也刷到她社交平臺上發過一張新的。
陸西音站在水吧檯前,倒水的動作一頓,“習慣了。”
這條長坡是她以前上學放學時必經的路,去畫室上課也要走這條道,後來沒有靈感或者畫不進去時候她就會回到這裡,回想自己曾經為畫畫走過一次又一次的長坡,她就會再次找到信心。
“你高中時為什麼每次都只給李槐帶早餐?”
陸西音掀眼皮看他,“什麼早餐?”
“雞蛋灌餅和香草奶昔,一次都沒給我帶過。”
他一貫磁性的嗓音還有點委屈。
陸西音面無表情地把水杯放在他眼前,“替他幫方幼菱帶的。”
她買了將近一年,腦子都記住了方幼菱喜歡香草奶昔。
而李淮左向來不喜歡路邊攤,她怎麼可能會幫他帶雞蛋灌餅。
李槐那種自律到離譜的人,更不可能吃這些油炸食物。
聽到這個回答,李淮左眼神閃過雀躍,心情頓時大好。
“昨晚的話我就當沒聽過,我不跟你生氣,陸西音,你可以懷疑任何事情,唯獨不能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兩年就兩年,我有的是信心和耐心讓你重新喜歡上我。”
說著,他想摸摸她的頭,被她預判躲開了。
“我走了,不打擾你畫畫,明天再來看你。”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