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聽得我耳朵都要起繭了。”
“·······”
“他一把年紀不容易,您倒是知道折騰我,這破地方連車都開不上來。”
“······”
“我快到了,掛了。”
李淮左捧著紅木色的長方盒子,撐著黑傘放好手機,一抬眸就遠遠看到院落門前有個熟悉的纖影。
她沉迷在畫裡,眼神比平時多一絲專注,神色卻會變得更柔和。
恍如隔世,上次在申南玫瑰園他落荒而逃,兩個人再也沒有打過照面。
他也不敢出現,每次她對自己那種疏離冷淡的眼神,回去後需要疼好幾天才能淡化。
今天的山路,行人很多,他站在路中間妨礙到別人。
他撐著一把黑傘,邁著步子走進院落,緩緩來到她身後。
陸西音感覺背後有個黑影,一回頭就看到居高臨下的頎長黑影。
“啊——”
她嚇得想從椅子上站起來,卻前腳踩後腳往前撲。
李淮左趕緊把黑傘扔掉,伸手去拉她。
陸西音認出他,扶著他的手努力站穩,“你是不是有病!總站在別人身後嚇人?!”
李淮左一臉無辜,“我不是怕打擾你畫畫……”
陸西音鬆開他的手,反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見看她一臉防備,李淮左趕緊撇清,“這次真沒有,我是來找人的,我不知道你在這。”
“那你找誰啊?”
“陳經綸,陳老。”
這個世界還挺小。
陸西音:“他去山頂寺廟了,還沒下來。”
“你先進去等他吧。”
外面下著雨,陸西音關上大門,收起畫架,領著他進了院落。
李淮左看著她的背影,一秒都捨不得移開,“你怎麼會在這裡?”
“畫畫啊。”
“你跟那個老頭學畫畫?”
陸西音回頭掃他一眼,“什麼老頭,人家以前是美院的院長。”
李淮左唇角浮起淺笑,沒有說話。
“那個…你手上那是什麼東西啊?”
聞言,李淮左直接掀開,陸西音趕緊擋住眼睛。
“京城稻花村的糕點,你想什麼呢?”
陸西音鬆了口氣,“沒想什麼。”
剛才實在太投入了,被下山行人的悲傷氛圍感染了,難免有點想歪......
陸西音將李淮左領到客廳,“你在這裡坐一會,他們應該快回來了。”
然後她就回房間了。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感覺少點相處比較好。
她在房間給剛才那幅畫補上細節,不一會就聽到陳經綸父女從外面回來。
“陳爺爺,鶯姨。”
“你小子怎麼來了?”
“華老讓我從京城給您帶東西,說您搬來綏城後總唸叨,把她耳朵磨出繭了。”
陳經綸那張嚴肅的臉難得笑呵呵,“她倒是有心……”
“她是有心折騰我,這破地方連車都開不上來。”
……
原來他是替華蓉來看陳經綸的,看來是真的不知道她在這。
陸西音關上門窗繼續畫畫,直到陳方鶯來叫她吃飯。
她來到餐廳才發現李淮左還在。
陳方鶯熱情地介紹他們彼此,“西音,這是淮左,我父親朋友的孫子,順路上來探望我們的。”
“阿左,這是我父親新招的學生,陸西音。”
陸西音露出禮貌微笑,頷首道:“你好,李先生。”
李先生……
真是禮貌又周到。
李淮左心一沉,又泛起一陣酸澀。
“你好。”
四個人坐下來安靜地吃飯,陳經綸對面是陳方鶯,李淮左對面是陸西音。
陳經綸突然說道:“你們兩個好像都是申城人。”
李淮左掀眼皮望了對面一眼,沒說話。
陸西音不好讓場面這麼冷下來,禮貌淺笑道:“是嗎?這麼巧……”
陳經綸:“但是你沒有機會咯,這個臭小子已經結婚了。”
陸西音:······
“離了。”
李淮左默默吐出兩個字。
陸西音:……
陳經綸疑惑:“什麼時候?上次華蓉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