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五條悟扣住了她兩隻手,“為什麼?”
&esp;&esp;“因為很奇怪,什麼也看不見。”失明是種異常的體驗,她的雙手被他握著,手掌面板有些粗糙,抓著她的雙手摩挲得發癢,他的胸口也緊緊貼在她身上,就隔著兩層衣服,偏高的體溫,堅實的肌肉。她的腳尖抵著他的小腿前側堅硬的部分,他擠上床的時候就已經分開了她的雙腿和她交迭,她依靠著所剩無幾的感官去“看見”他,明顯比平時要陌生。
&esp;&esp;“可以摸到不是麼?”他的吻輕輕拂過了她的嘴唇,抓著她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臉上。手指的動作有點不安,又或者說小心翼翼,他眨眼時睫毛掃過手指都能讓手僵住。他話音落下,嘴唇拂過了她的臉頰,她緊張地收緊了肩膀,又往他那兒靠了一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揣測他剛才離開自己臉頰的吻下一刻會落在哪兒,也許是眼睛,也許是嘴唇——她忽然感受到了,他在用牙齒摩挲著她的下頜,鼻息熱滾滾地在頸側燙了一遍,讓她渾身發麻。
&esp;&esp;“悟……”律子一言不發地挨著他,呼吸順著手腕淌了下來,隨著她的指尖撫過他的臉。她確實什麼也看不見,但她能摸到他笑時臉上的紋路,能摸到他耳朵上凸起的軟骨,他短而硬的頭髮,眉毛還有顫動的睫毛,這張無比熟悉的臉在陌生的黑暗裡再一次清晰了起來,而他的神態,他的目光,這些無法依賴觸碰而‘看見’的畫面正隨著她的想象變得生動。
&esp;&esp;他仰頭親吻她,舌頭舔過她飽滿的下唇,曖昧地含著那點溼淋淋的豔麗的水紅色吮吸,含糊不清地說:“剛剛問我是不是哭了,為什麼不摸摸看,說不定我真的在哭。”
&esp;&esp;她喃喃地張開嘴,聲音輕得像是一陣玫瑰色的霧,“別胡說。”
&esp;&esp;吹拂在五條悟的面上,他神色漸漸痴迷,雙手放到她後背,上半身緊緊貼著她,體溫和呼吸隨即緊密地包裹住她的身體。他支起身打量她茫然的臉,極其仔細的,從耳朵到下頜,從她不安轉動的眼珠到微微張開的嘴唇。忽然問:“姐姐,為什麼以前從來沒人說過我們長得很像?”他毫無疑問應該像她,他們是從一個子宮裡出來的親姐弟,他們基因裡與生俱來存在著某種牢不可破的束縛——他注視著她身上永生永世無法擺脫的關於他的痕跡,內心一陣狂喜。遺傳學是深陷倫理困境的教徒手裡的聖經,他的手放在上面,不需要任何莊重的誓言,更不需要任何有力的見證,因為不論生老病死,他都註定會成為她生命的一部分,不死不滅。
&esp;&esp;“像嗎?”她忍不住動了手指,貼在他的笑容上。
&esp;&esp;“當然,”五條悟慢慢從腰上伸進她的衣服裡,兩人的身影逐漸融為一體,逐漸填滿他空曠的軀殼,乏味的胸膛,“我很像姐姐。”姐姐也很像我,像是天與咒縛那樣完美的交換了彼此的一部分。
&esp;&esp;“等等……”伸進衣服裡的手從脊背摸到了小腹,肋骨,在他雙手貼上胸口的時候,她企圖抓住他的雙手,但失敗了。手掌裹住了乳房,在單薄的睡衣裡,她慌張地順著他粗大的指節扣住他的手,“悟……”
&esp;&esp;“明天請假的話,今天遲點睡覺也沒關係啦。”他耍賴一樣把腦袋擠在她臉側,她的手根本扣不住他,揉了兩下,乳頭就充血挺立了起來,他捏著摩挲,聽見她的呼吸在發抖,於是抬起頭吻她,細緻而充分地吻過她的喘息。
&esp;&esp;她爭不過他,只好放任,兩隻手在衣服裡揉弄,平時司空見慣的撫摸讓她忍不住汗毛直立,舌頭這時候被含得發軟,逐漸深入變得黏糊的吻也讓她頭昏腦脹,身體似乎變得更敏感,還有點不可控,乳尖漲得有些疼,他只是稍微用力就會讓她下意識發出細長的呻吟。她忍不住弓起腰,四肢有些麻痺,像是血液抽離了一部分,順著她脹痛的身體,燥熱的情慾,從胸膛漫溢而出。他摸過的地方都是一陣酥麻的熱意,逐漸升高的快感潑灑身體裡面,小腹跟著一抽一抽地緊張,痠軟。
&esp;&esp;弟弟的面孔這時模糊了起來,律子的手在慌亂之中放回了他的臉上,碰到他的鼻樑和閉上的雙眼時,一時間神智在混沌之中陷入了茫然和不安的情緒之中。她這些年一直試圖讓情感比身體要慢一步,讓自己活得糊塗一點。然而被遮住眼睛之後,遲鈍的身體在感官中陷入了一種孤立而混沌的處境,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在空無一人的黑暗中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