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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看著,他應該從未意識到自己內心潛藏的等待。等某一個時間點的到來,等看見她,身體就會重新活動起來。

&esp;&esp;他低下頭望著她沉靜的側臉出神,突然意識到,那些存在過的情緒從沒有停止。在這一刻,他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即使被看見也沒什麼的大無畏精神。

&esp;&esp;“為什麼會這麼想?”五條律子緩緩抬起頭,與他四目相接。

&esp;&esp;在她困惑的目光下,他變得有些支支吾吾。只是轉念想過,他才頓悟——她才是真正不知情的那個,而且他魯莽的靠近讓她加深了這份誤解。

&esp;&esp;在這一前提下,不論他回答什麼,都會顯得他格外殘忍。

&esp;&esp;“沒什麼,”發現了這一點的夏油傑斷然將話題囫圇了過去,資訊不對等的情況下,她的一舉一動在他眼裡有種不經意的曖昧,“只是覺得看你一個人,就隨口問問。”他又在細細描摹她的神情,企圖從她那細微的表情裡讀出來,她從前,她眼下到底以怎樣的心情來孤獨地面對他。

&esp;&esp;整個世界都被五條悟拖下水,她是最不應該孤獨的人。

&esp;&esp;“我在等他們。”她這樣回答,並未使得此刻形單影隻的她看起來足夠有說服力。

&esp;&esp;“這樣——”他將雙手插進口袋裡,。

&esp;&esp;她又靠近了一些,他的影子在她腳下被踩住,他雙手放在外套口袋裡,掩飾自己不安亂動的手指,雙腿僵直,怎麼都動不了,“你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嗎?”那其實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只是他找不到更近的。

&esp;&esp;“嗯,”她點頭,吝嗇於說一個好字,“……十分感謝你的探望。”

&esp;&esp;“我以為你不知道。”

&esp;&esp;“我知道的。”一年多前的東京深夜頂空上吹過的那股奇異的冷風彷彿在這一個短暫的停頓間隙裡復甦,他們不約而同地深呼吸。她臉上終於帶了點笑意,輕聲說,“很高興能夠再見到你,夏油先生。”她的肩膀最先放鬆,一下子從那個夜晚裡跳了出來,回到他們見面的露臺上,對著他招手。

&esp;&esp;沒有再多的話可以說,只是這樣遠遠地招手,其餘的都將淹沒在夜晚之中。

&esp;&esp;夏油傑動了一下脖子,驅走身體內部的寒意,“不過啊,還以為再見面的時候,不會像之前一樣生疏。”

&esp;&esp;她愣了一下,“只是擔心冒犯到你。”

&esp;&esp;他執著地說:“如果我說並不會呢?”

&esp;&esp;她十分痛快地改口,面上還帶著從容的笑。

&esp;&esp;在他看來,現在的她看起來怎樣都不對。她笑不對,不笑也不對,緊張不對,放鬆也不對。對細節過分地吹毛求疵,他遲遲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想要在蛛絲馬跡中找到一丁點能夠證明——他的妄想才是對的。

&esp;&esp;喉嚨深處泛起了澀味,彷彿過去反覆嚥下去的詛咒在同一時間爆發,那陣幾乎刺激到他反胃的酸苦迅速蔓延到身體每個部位,讓他連眼睛都睜不開。模模糊糊間,看見的笑容都變得一樣的苦。

&esp;&esp;“媽媽——”斜後方一個聲音靠近,五條律子聞聲回頭,動作不可察覺地帶著些倉促。夏油傑跟著看過去,一個不到他腰那麼高的小男孩朝他們撲過來,乳燕投林一般撲進她的懷裡。不遠處,五條家的咒術師正站在原地看著,見他視線過來,面無表情地避開。

&esp;&esp;他轉而重新盯著五條律子懷裡那顆黑不溜秋的腦袋,才反應過來,這孩子也在她的那句他們裡。

&esp;&esp;“怎麼臉和手都不擦乾就跑出來了。”她正蹲下身,套出手帕給臉上和手上沾著水的男孩擦拭。

&esp;&esp;“想快點見到媽媽。”話剛說完,他轉過臉,看著夏油傑一臉困惑。

&esp;&esp;她將他的一雙手包裹在手心裡,跟著看過去,“那是媽媽的朋友,夏油傑。”見夏油傑彎腰打招呼,她又繼續介紹,“他叫伏黑惠。”

&esp;&esp;“你兒子?”

&esp;&esp;“嗯。”

&esp;&esp;夏油傑噎了一下,差一點一句這孩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