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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較喜歡別人叫我的名字啦。”

&esp;&esp;她被他看得坐不住,強迫自己去看不遠處燈火交相輝映的夜晚,面紅耳赤地小聲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esp;&esp;他一動不動地望著,好像她成了他眼裡的不夜城,“下次要不要再一起出來?”

&esp;&esp;她轉過臉,神色略有猶豫,張開嘴正要回答他時,高空之中一聲巨響炸開,隅田川之上升起舒展開肩臂的千萬束明光,天空被驟然照亮,連帶著點亮了她驚羨不已的臉。

&esp;&esp;“新年快樂。”他坐在她身邊,無暇分神去欣賞煙火。

&esp;&esp;她笑著扭過臉看他,眉目間鬱色被絢麗的光影所沖淡,“新年快樂,傑。”

&esp;&esp;只是煙花就開那麼一瞬,謝了之後就是寂寂長夜,剛才那怦然的動靜也隨之蟄伏,遠離地面的二人聽不見人潮裡歡笑的餘韻,身邊只有呼呼吹動的冷風。五條律子以前並沒有覺得自己無法忍受這樣聲勢浩大的寂靜,可聲音漸弱,歡笑散場,陰魂不散的鬼影又如雜草般冒出了蹤跡。

&esp;&esp;她以為自己那些秘密被埋在地裡看不見,哪裡知道這些東西會散發出氣味,意識會跟野狗一樣嗅著氣味刨出來,夜裡一丁點光亮就能照得一清二楚。不用她仔細去看,她也知道照出來的是那間富麗堂皇的牢獄,半埋在土裡,跟墳墓一樣。

&esp;&esp;她看著夏油傑,透過他,看見另一個他們之間無法避開的身影。她又產生了那種“還是想起來了”的想法,儘管她一直自發忽略一些東西的存在,但他始終在那,無法忽視,也無法避開。隔著不敢承認的事實根本無法盡情享受,情緒時高時低,時好時壞,來來回回地這麼拉扯,她從昨夜跨度今夜,累得像是走了好幾年。

&esp;&esp;“我送你回去。”夏油傑看她面露睏意,開口說。

&esp;&esp;“回去?”她怔怔抬頭,像是沒睡醒,雙眼又沉往了夜裡,“回哪裡?”

&esp;&esp;“回家。”

&esp;&esp;像是過了很久,她醒了過來,“哦”了一聲,“是該回去了。”

&esp;&esp;「再多留一會兒。」矛盾的聲音頭一次聽得那麼清楚。

&esp;&esp;“已經出門很久了。”她動作僵硬地捋了捋頭髮,摸著自己被風吹冷的臉說。

&esp;&esp;「再呆久一些,拜託。」

&esp;&esp;他好像心領神會,“想再看一會夜景嗎?”

&esp;&esp;她被風迷了眼睛,視線內的畫面漸漸變得模糊,聲音趁機匯聚一齊,“好啊。”

&esp;&esp;五條律子總覺得回程要比離開時快得多,視野也清楚得多,她大概還在半空的時候就找到了她應該離開的地方,冷悽悽地在街上半死不活地躺著,街道上的路燈像是圍繞在身邊飛舞的白蛾。

&esp;&esp;夏油傑送她回到原來的地方,他在露臺上接著她下去,同樣的地方緊握住她的手。

&esp;&esp;他又問了一次沒得到回答的問題,“明天要不要一起出來?”她雙腳落地,但這次他沒鬆手,依舊握著,掌心裡像是攥著滑膩沁涼的絲綢。

&esp;&esp;“明天——”五條律子眼睛抬起,蒙著一層水意,夜裡淡漠的燈火都被映得無比動人。只是她話沒說完,目光晃了一下,臉色在眨眼間就白了下去,和牆灰一樣。她從夏油傑手裡抽出雙手,目光越過他肩膀,看著露臺那扇微微開啟的玻璃門。門後半截陰影里正站著一個黑漆漆的影子,和一雙幽亮的眼睛,如同鬼火般浮著。

&esp;&esp;她感覺自己的雙手已經要凍僵了,“——悟。”

&esp;&esp;夏油傑順著她的視線轉身,正好見到五條悟從屋內走出來,臉上看不出多少情緒。

&esp;&esp;“悟,”他有些緊張,因為身後還站著五條律子,“你回來了。”

&esp;&esp;“嗯,”五條悟聲音含糊地應了一聲,沒看他,看他身後的人,態度也有些反常,“時間不早了,你該走了。”

&esp;&esp;“我知道。”夏油傑自發移開目光,五條悟把不歡迎他來寫在了臉上,他並不怎麼意外。側過身去看五條律子,放緩語氣對她說,“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