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薄的絹衫上。她身姿愜意地倚著矮桌,眼角眉梢流露出一種不同尋常的獨屬於少女時期的嬌俏姿色。
&esp;&esp;他直直地看著,突然開口喊了一聲,“姐姐。”那是他第一次這麼稱呼五條律子,把房間裡的人都嚇了一跳。
&esp;&esp;五條律子以極快的速度從地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面色歡喜地看著他問:“悟剛剛是在叫我嗎?”
&esp;&esp;他沒有吭聲,盯著她的眉目良久,視線慢慢從她的眼睛落到嘴唇,再落到鬆垮的衣襟下,那裡包裹著的是她滿是未知的,卻又有著無數個慾望的聲音在膨脹的軀體。最後他低下頭,看著她的腳,赤裸著,沒有任何布料遮擋的雙腳。
&esp;&esp;她剛剛走過的榻榻米上鋪著一匹寬闊的黑色布料,十分的沉,表面浮動著一層水波紋似的光澤。鋪在榻榻米上如同一道沉寂的河流,她淌過長河朝他走來,雪白的面板被河流的光澤沖刷而過,足尖在他眼裡被目光浸泡出一種曖昧的粉色。
&esp;&esp;五條律子平時在裝束上是個異常保守,甚至有些過分講究的人,從頭到腳幾乎包裹得嚴嚴實實,不肯鬆懈半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鬆弛自在的她,頭一次知道,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她身處於另一個他不能靠近的領域時,她會有這樣的一面。
&esp;&esp;“姐姐在幹什麼?”過了許久,他才抬頭問她。
&esp;&esp;她被他的稱呼哄得心花怒放,絲毫沒注意到他目光的變化,自然而然地牽起他的手,“我在訂做新衣服,悟要不要幫我選?”
&esp;&esp;他點頭跟她走進房間,再一次看著她淌過那條發黑的河流,視線緊緊追著她細長的腳踝和光潔的腳背。她以為他又像以前一樣走神,不斷地出聲詢問他哪個顏色更漂亮。他只是搖頭,看著一匹又一匹的布料從她手裡過去,直到那匹被她踩過的絲綢被撿起,披在她肩頭和她長髮幾乎融為一體,輕輕貼著她的面頰。
&esp;&esp;“這個很漂亮。”他指著說。
&esp;&esp;她信任他的選擇,於是這匹布被裁製成了她的新衣,和他的注視一起覆蓋在了她的身體上。那時候的五條律子一無所知地放任著他的目光,她從來沒有意識到,這種注視會在時間的推移下會變成她後半生一場無法停止的荒誕噩夢。
&esp;&esp;少年時期的這道揮之不去長河彷彿成為了五條悟成長的一道分水嶺,他從冷漠寡言開始變得健談外向,過去那個面容稚嫩的他一夕之間變成了少年模樣。他也開始像很多青少年一樣不安分,羽翼漸豐後,五條家的高牆根本攔不住心野的他。
&esp;&esp;五條悟總是往家門外跑,還攛掇五條律子跟他一塊出去。
&esp;&esp;常年謹守規矩的五條律子從未試過獨自出門,她也對牆外遠離五條家的一切有著一種隱秘的嚮往,於是耐不住誘惑跟他一起跑出了五條家。
&esp;&esp;只是剛出門沒多久,她就有些後悔。一直活在溫室裡的她走出溫室就如同不小心誤入大海的河魚,她不熟悉這裡,對未知的一切有著天然的恐懼。玻璃櫥窗裡倒映出來被五條悟牽著的她像剛學會走路,四處張望,臉上滿是無處安放的不安和緊張。都市的海洋裡有著異常洶湧的人流,街道兩側的每一個出入口都像是入海口,她被這暗流湧動的世界包裹著前進,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走向哪裡。
&esp;&esp;在這龐大的世界裡,五條律子唯一熟悉的只有五條悟,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他們順著人流鑽進地鐵站,五條悟伸手隔開了緊張的她和吵雜人群,兩個人呆在車廂的角落,旁若無人地靠在一起,像是鑽進了這個世界隱蔽的角落,他們從混亂的聲音裡把自己分割了出去。
&esp;&esp;“姐姐,我就在這裡,不用那麼害怕啦。”五條悟這時候已經很高,光從外形上很難看出來他只是個十四五歲的青少年,他站在五條律子身邊,笑眯眯地彎腰安慰她,態度親暱,故意讓他們之間的關係看起來曖昧又模糊。
&esp;&esp;“你都沒告訴過我會有這麼多人,”她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專心躲避人群,不由自主地往地鐵車廂角落裡靠了靠,“如果早知道有這麼多人,我就不來了。”
&esp;&esp;“這個世界上最多的就是人啊,”五條悟扶著她沒站穩的身體,趁機抱住了她,“不過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