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他試試味道，”五條悟吃了一口還不忘補一句多餘的話，“味道好淡，小孩子的東西好難吃。”

&esp;&esp;“難吃就不要什麼都往嘴裡塞。”她沒好氣地說。

&esp;&esp;“姐姐要不要試試？”

&esp;&esp;“悟！”

&esp;&esp;“好嘛。”他見好就收，把勺子遞給了伏黑惠。

&esp;&esp;然而伏黑惠一見他往自己這邊靠近就把腦袋往她懷裡躲，他的手走一步，伏黑惠就神色牴觸地退一步，幾乎要縮到沙發上。

&esp;&esp;“給我吧，”五條律子從五條悟手裡搶過勺子，湊過去，伏黑惠依舊是搖頭，她低頭問：“不想吃嗎？”

&esp;&esp;伏黑惠指著她的手說：“不要這個。”

&esp;&esp;她看了一眼手裡的勺子，又看了一眼跟他大眼瞪小眼的五條悟，有些心累，沉默了片刻抬頭看著筱原說：“……換一個過來吧。”

&esp;&esp;伏黑惠是被五條悟帶回家的來路不明的孩子，但他和五條悟並不親近，甚至有些討厭五條悟——小孩子的喜歡厭惡很直觀，根本藏不住。五條悟在時，他緊緊地扒著五條律子不放，就像樹袋熊扒著一棵讓他有安全感的樹一樣。五條悟不在，他才會稍微放鬆，任由筱原他們替他洗澡換衣服。

&esp;&esp;浴室裡被水蒸氣一熬著就開始發悶，五條律子一直想出去，然而伏黑惠要看見她在自己身邊才會安靜，他要一刻不停地看著她，彷彿害怕她一眨眼就會消失。

&esp;&esp;她不得不坐在一邊等著。

&esp;&esp;然而越是等著，出去的想法就越是不安分的起來。

&esp;&esp;說實話，她並不討厭伏黑惠，也不厭惡，甚至因為他個性乖巧而有些喜歡。但她沒辦法控制自己產生離開的想法，這種想法在和他相處的過程裡，一直持續不間斷地產生著，隨著相處時間地增加，慢慢變得強烈。

&esp;&esp;等她被這麼目不轉睛的注視著的時候，她也就不可避免地會產生一種自己下一秒就要轉身，拔腿就跑的衝動。

&esp;&esp;“媽媽。”伏黑惠坐在浴缸裡朝她伸手，浴室的燈和淺色的瓷磚顯得他的眼睛極黑，零星晃著一兩片光影，腦袋上頂著一團白乎乎的泡沫，鼻子上也沾著，神情膽怯又不安。

&esp;&esp;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能狠下心離開，握住了他那隻溼淋淋的手。

&esp;&esp;“媽媽，”伏黑惠側著身躺在床上，伸手握著五條律子的手指，輕輕地放在臉旁邊，語氣有些滿足地自言自語，“我的媽媽。”

&esp;&esp;“你為什麼叫我……媽媽？”她拿手背蹭了一下他軟和的臉頰肉，問他，“誰告訴你的？”

&esp;&esp;“那個，怪叔叔。”他指著五條律子身後說。

&esp;&esp;她扭過頭，絲毫不意外看見五條悟在門外探頭探腦，“他說的？”

&esp;&esp;“嗯，”伏黑惠的眼睛裡有種難以掩飾的興奮，對新奇概念的興奮，他的新奇和五條悟對找樂子的那種新奇是截然不同的。他看五條律子時，目光裡的新奇，是面對生命之中全新概念的一種期待，“他說帶我找媽媽。”

&esp;&esp;五條律子在心裡吐槽了一番五條悟這種和人口販賣沒什麼區別的話，然而並不顯露在臉上，追問他，“你沒見過媽媽嗎？”

&esp;&esp;“爸爸說，我沒有媽媽。”

&esp;&esp;“你爸爸？他去哪了？”

&esp;&esp;“怪叔叔說，他不要我了。”

&esp;&esp;五條律子：“……”

&esp;&esp;見她沉默，他抱著她的手又用力了一點，“你不喜歡我嗎？媽媽。”

&esp;&esp;“沒有這種事，”她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只好摸了摸他的臉，親吻他的額頭。見他困得眼睛開始睜不開，輕聲哄他說，“現在先睡覺，好不好？”

&esp;&esp;“你會陪我嗎，媽媽？”

&esp;&esp;“我在這陪你。”

&esp;&esp;一個年幼的孩童給予的依賴總會讓五條律子想起五條悟，想起他無邊際膨脹的佔有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