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頰，手指曲起來像是梳子一樣穿過他柔軟的頭髮，她沉浸在這種安寧之中，漸漸忘記了母親和她之間發生過的事情，“您的身體還好嗎？”

&esp;&esp;“我很好，你父親只是年紀上去了。”

&esp;&esp;“哦……”她低低的應和了一聲，發覺再找不到別的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esp;&esp;“那個……我收到了你的明信片。”五條夫人似乎正忍不住用指甲颳著電話，“拍得很好看。”

&esp;&esp;五條律子忍不住揚起嘴角，伏黑惠以為她在對他微笑，也跟著笑，“謝謝。”

&esp;&esp;“他——叫什麼名字？”

&esp;&esp;“惠，”聽見自己的名字，伏黑惠眨了一下眼睛，眼睛亮晶晶的像英虞灣透亮的海水，她笑著湊過去親吻了他的額頭，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像是在親吻自己滿是裂痕的人生。

&esp;&esp;“這樣啊——”電話那邊的聲音被拖長了，她聽見有一陣軟弱的聲音鑽過雜亂的聲響，嚅囁著傳到耳邊，“……你不要怪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好過點。”

&esp;&esp;五條律子聽見母親的話，只是有那麼一瞬間的難過，甚至沒在臉上顯露出來，輕聲說了句，“我已經不記得了。”

&esp;&esp;隨後電話裡的聲音再次沉默了下去，她則抬起眼睛，“惠，”放下手機按著擴音，對伏黑惠說，“喊婆婆。”

&esp;&esp;“婆婆。”伏黑惠聽話地喊了一聲，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五條律子，又主動加了一句，“新年快樂，婆婆。”

&esp;&esp;“新年快樂，惠。”五條夫人的聲音打起了精神，給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孩子留下了她熱情又和藹的印象。

&esp;&esp;穿好衣服的五條悟從浴室裡重新走了出來，正巧聽見電話裡的聲音，目光落在坐在窗戶旁邊的五條律子身上，她正摟著伏黑惠，窗戶外面泛白的太陽光讓她渾身像是包裹在毛茸茸的白色光暈裡，她垂著眼睛露出笑容，注視著除了他之外的一切，讓他看起來像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

&esp;&esp;於是他大步走過去，把看起來和諧又安詳的畫面攪亂，抓著她的手臂對著電話說：“是媽媽嗎？我也要新年祝福。”電話那邊的五條夫人聲音有些慌張，但還是客氣地回應，等話音落下，所有人似乎都感到了一點不舒服的氣氛。

&esp;&esp;五條律子並沒有說什麼，她等五條夫人那邊的聲音停下後禮貌地結束通話了電話，這才看向他，他嘴巴撇到了一邊，看起來很不高興，“你怎麼了？”

&esp;&esp;五條悟緊緊地盯著她，“我想要新年祝福。”

&esp;&esp;“新年快樂，悟。”她爽快地滿足了他，說完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他沒擦乾洗臉時留下的水，手掌心摸上去還有一點溼溼的。但是他依舊不滿意，俯下身把臉了湊過來，眼睛示意旁邊仰著腦袋一臉疑惑的伏黑惠，像是在說‘不可以偏心’。

&esp;&esp;她嘆了口氣，將嘴唇貼到了他的臉上，然後問他，“你想要我總是把你當小孩子對待嗎？”

&esp;&esp;他十分擅長給自己多撈點好處，她靠過來的時候手已經摟到了她的腰上，原本站在伏黑惠那一邊的她被搶了過來，他強行介入了他們之間，伏黑惠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只是茫然地看著他們，就像剛才的他一樣。只屬於他們的世界不得不容納下第三個人，這件事讓他心情愉快，於是同樣親吻了她的臉頰，“當大人也有撒嬌的權力啊。”完全忘記了自己前不久剛過完十八歲生日，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這回事。

&esp;&esp;“夠了……”她耳朵變紅了，拍著他肩膀示意他不要太過分。

&esp;&esp;五條悟也沒有真的打算做點什麼，沒多久就放開了她。

&esp;&esp;他們離開房間的時候，隔壁房間的門也在同一時間開啟，房門背後幽幽地鑽出來鬼氣森森的聲音，“悟少爺，律子小姐。”

&esp;&esp;五條悟語氣誇張地後退了半步，“哇，好可怕的臉色。”

&esp;&esp;五條律子憂心忡忡地看著筱原市，“是通宵了嗎？”

&esp;&esp;筱原市點頭，夢遊一樣走出來，她衣服穿得還算整齊，只有兩隻眼睛烏青，臉色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