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看,這個邪修叫張叄。
此時此刻,他正披著黑袍,四處張望,緊張兮兮地坐在一張風塵不染的桌子上,在空無一人的北玄幫前廳等待。
“那位大人,不知道……會不會看在這方誠意上,放我一條生路!”
先前,張叄在感覺到那邪君的氣息後,就立馬以極其強硬的態度,也不管那北玄幫幫主的臉色,疏散了這裡的所有監守。
“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接這一馬差事。”
想到先前那股讓他,由心底而生的敬畏氣息,張叄便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他本是玄冥宗的一處舵主,本以為接了個好差事,可卻遇到同門攜帶至寶叛逃,一下就難辭其咎。
張叄毫無辦法下,也只能找北玄幫這種地頭蛇,購買一些蒐集到的,關於三神道蓮的訊息。
但,還沒等他心中哭泣太久,便感覺地面都是在震動。
噠噠噠……
這人宛若鐵塔一般,邁動步伐間,讓北玄幫懸掛著的珠寶玉石,都是叮噹晃個不停。
待他扛著大刀走近,渾身瀰漫著血煞氣息,彷彿是來砸場子的。
張叄瞥了他一眼,這人他也認識,北玄城血刀門門主,陰神境刀修。
武力強悍無腦,不足為懼。
令張叄震驚的是,這嶽一刀在進入後,竟是沒有他想象出的那般,而是靜靜地站在門口一側,恭迎一人的進入。
那是一道白衣青年,面容丰神俊朗,宛若畫中走出的謫仙,一看就是正道門派的弟子。
若是以往,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只怕這人,都走不到這大廳內,就已經被北玄幫的人攔下了。
可今日,卻是這樣堂而皇之的走進來,說到底,倒也還算託了他的福。
然後,這人竟是來到張叄的面前,伸出手拍在那整潔的桌面上,微笑問道。
“你就是,那位在北玄城內的邪修?”
看著青年那溫和如玉的笑容,張叄頓時鬆了一口氣,繃緊的心臟,也是舒緩的跳動開來。
若是邪君大人,可不會對他如此……沒有直接把鞋底子扇在他的臉上,就已經算好的了。
又怎會,和他這樣輕風細雨的說話?
想到此,張叄已然握住腰間插著的一柄小刀,黑袍下的眼眸寒芒乍現。
這青年,找死不成?
他這等小動作,也是落在那刀修的眼中,對方亦是在此刻,緩緩將那柄揹著的大刀,握於手中。
一時間,充斥著劍拔弩張的氛圍。
但,就在張叄眼中殺意漸漸凝實之際,那白衣青年,竟是緩緩的挪動一根手指,露出手掌蓋住的令牌。
一瞬間,張叄的餘光,亦是注意到這一點。
似乎是一道令牌,瀰漫著淡淡的邪煞氣息,彷彿是邪修中的至寶。
“這是……”
張叄心頭一凜,渾身的邪煞氣息蕩然無存,無盡殺機也是緩緩消散。
這東西,這東西,他怎會不認得!
天地邪令!
這,這……
這看似溫柔的白衣青年,竟然,就是那……殺人不眨眼,腳下踏著屍山血海的……
邪君!
“不,或許,對方只是不知道從哪兒碰巧得到了這天地邪令,又是一個不小心,來到了北玄城的北玄幫,碰巧在這裡,遇到了我。”
張叄在心中緩緩道,這種事兒的機率雖然小,但並非近乎於無。
更重要的,是他不願意相信,面前的白衣青年,就是自己先前接觸到的邪君!
只不過元嬰境的修為,又怎會是他玄冥宗的邪君?
想到此,張叄眼眸中的殺意再度凝聚,抽出那一柄泛著寒芒的斷刃,冷聲道。
“你……究竟是何人,敢拿著我玄冥宗的令牌……”
只是話還沒說完,張叄就看見,這白衣青年,緩緩拿出一張,讓他瞳孔地震的面具,附在了臉上。
霎時間……
張叄只覺得自己的面前,似乎站著無法抵抗的大恐怖,甚至連抵抗的心思都蕩然無存。
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心存的最後一抹僥倖,也是瞬間被磨滅。
斯……哈!
……
“這位前輩……”
陸白看著彷彿失了魂魄,癱倒靠著椅背的黑袍邪修,嘴角微微挑起。
覆蓋在面龐上的邪君面具,亦是浮現出一抹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