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城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是江佑省最好的三甲醫院,這裡聚集了江佑最優秀的醫學人才,最好的醫療檢查裝置,還有最貴的特批進口藥。
所謂高幹病房,就是醫院專門為領導幹部準備的特殊病房,和普通病房相比,首先是面積大,有獨立的病號區,陪護區和接待區,有些特級高幹病房還有辦公區和保衛人員的休息區。
其次,高幹病房配置的醫生和護理人員都是本院最好的,看病不用排隊,主任醫師上門看病,各項檢查走特殊通道。
再次,高幹病房的患者用藥也是敞開供應,外面千金難求的緊俏藥,進口藥,在高幹病房隨用隨取,絕不打折扣。
所以說,有錢不如有權,有錢能買到最好的服務,但是,你不一定能買進高幹病房。
高幹病房的使用人群也有區分,在縣城裡,副處級幹部就有資格使用高幹病房,而在省會洪城,只有副廳級以上幹部才有資格,洪城大學第一附屬醫院要求更高,入住高幹病房的病人起點就要是正廳級,而且還不能保證供應,級別到了,也是一房難求。
陸豐剛走進一附院的高幹病房區,就聽到一位中年婦女在罵街。
“你們醫院怎麼回事,我家老頭子可是省文聯主席,正兒八經的正廳級幹部,他還是國內著名作家,可不是那些網上寫小白文的職業寫手,怎麼到了我們這就沒有病房了。”
“這位家屬,實在對不起,我們一附院的高幹病房供應有限,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安排楊主席先去普通病房,等這裡有病房騰出來,第一時間安排楊主席入住。”
“屁話,我當然介意,這個人是誰?別當我不知道,我看了他的登記材料,一所高中學校的校長,有什麼資格入住高幹病房,這不行,不公平,我要投訴你們,你們這是走後門。把你們院長找來,我要當面問問他。”
陸豐眉頭一皺,三步並作兩步就出現在高幹病房區入口。
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滿臉怒容,一手抓住父親的移動擔架,一手指著護士破口大罵。
母親和妹妹努力扶穩擔架,生怕這名中年婦女將父親的擔架給弄翻來。
周邊來來去去有好幾個病人和病人家屬,對著父母、妹妹三人指指點點,都是冷嘲熱諷。
“什麼?中學校長是什麼級別,有沒有正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檔次,還要住高幹病房。”
“哼,歪風邪氣,高幹病房也是普通人能進來的嗎?”
“王廳長,算了,別看了,指不定人家是走了哪位領導的門子,能進這個門的人都不簡單。”
“呸,這是老子退休了,要是老子還在位,老子一定要嚴查這群王八蛋,就是這一幫蛀蟲,坑了國家,也坑了社會。”
胖女人抓住擔架的手晃得更厲害,父親瘦弱的身體差點就被晃下了床,母親一邊死死地扶住擔架,一邊哀求道:“對不起,您不要再晃擔架了,我們家老頭子身體虛弱,他受不了,求您了,您就行行好吧……”
胖女人看到旁邊的路人並沒有指責她,反而對這幾個普通人更加輕視,她也是人來瘋,毫無顧忌地用力狠狠晃動擔架。
移動擔架原本就是應急器械,結構並不牢固,哪裡經受得住胖女人的這番折騰,擔架傾斜,眼見父親就從擔架上滑了下來。妹妹眼疾手快撲向了擔架上的父親,父親的身體砸在妹妹身上。
胖女人看到這種情況,非但沒有歉疚,反而惡語相向:“怎麼不去死呢,什麼檔次,還敢跟我們家爭病房,趕快去死,省得浪費國家糧食。”
胖女人老公也就是文聯楊主席,戴著一副玳瑁黑框大眼鏡,一臉的道貌岸然,看著自己老婆在護士站撒潑,不但不去制止,還滿臉怒氣地將身體坐得筆直。
護士站的護士見胖女人這麼兇蠻,也是嚇了一跳,趕快跑來幾名小護士幫助陸小曼將陸之峰扶回擔架上。
一位年紀稍長的護士長一邊扶住擔架一邊對楊主席求情道:“楊主席,你勸一勸你夫人,她再這樣要出人命的。”
楊主席將手在護士站桌面上狠狠一拍,怒髮衝冠道:“豎子,安敢欺我!”
“我欺你馬了格逼。”一個清脆的巴掌扇在楊主席臉上,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挺強,玳瑁眼鏡直接給被扇飛。
打人者自然是匆匆趕來的陸豐,此時他殺心大起,居然有人敢這樣汙辱他的父母,陸豐心中的惡魔控制不住地暴起。
陸豐沒有當眾殺人,他不想讓父母為他擔心,一縷真氣順著楊主席的臉打進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