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嶽生?”於知樂小聲喊道。
那人動作停頓,轉過身,臉龐暴露於皎潔的月光,是周嶽生。
“你在這裡做什麼?”於知樂走近,藉著月光看清了他面前的臺子。
臺子是新搭的,約莫八十厘米高,他的腳邊還有兩塊不知什麼時候弄來的大石板。
“你不是說五花肉烤著吃更香嗎?給你搭個鍋蓋窯,以後可以烤著吃。”周嶽生拍掉手臂上的黃土灰漿。
於知樂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一時間,氣氛陷入沉默。
“睡不著?要不要去河邊走一走?”
“我有事要問你。”
兩人的聲音同時在黑暗中響起。
於知樂朝鞦韆走去,回答:“不去,過來。”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周嶽生坐在她的身側,率先開口。
於知樂的問題哽在喉頭,讓他繼續說。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透露——”周嶽生頓了頓,“至少不會透露給會對你有害的人。”
之後,他將所有的事情完整地告訴於知樂。
講到敵特事件,於知樂輕哼了一聲。
周嶽生輕笑出聲,被她用手肘用力懟了一下腰側,立即挺直腰揹回歸正題。
最後,他問:“是我的錯,原諒我,可以嗎?”
“所以,你做的一切都是補償?”於知樂屈起指節,敲了敲鞦韆的橫木。
鞦韆、副業組的冰,還有未建好的鍋蓋窯,都是嗎?
於知樂側過臉去看他,看不清他的表情,視線落在高聳的鼻樑輪廓之上。
她的問題讓周嶽生沉默。
過了一會,她又問:“還是說,你想要能治好小越腿的藥水?”
“不是補償,也不是為了藥水。”周嶽生轉過臉。
兩人對視良久,又默契地移開視線。
周嶽生稍微一推,鞦韆開始晃盪,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給你。”於知樂將羊皮紙塞進他手裡。
周嶽生下意識握住她的手,幾秒之後又鬆開。
“咳,咳,咳。”
西屋的方向傳來一陣假咳聲,於海光不知站了多久。
他睡得不踏實,準備到東屋看一看,沒曾想一出門就撞見兩個人坐在鞦韆上。
儘管月光並不強烈,但不妨礙他一眼就認出了兩人的身份。
“給胡醫生,對她更有用。”周嶽生將羊皮紙塞回於知樂手裡,“去睡吧。”
於知樂摩挲著羊皮紙粗糙的一面,應道:“嗯,你也是。”
兩人站起,各自回屋。
周嶽生在於海光身邊經過,聽見了他哼哼的聲音,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一直到天微亮,小院裡的蟲鳴聲才逐漸消失。
於知樂睡得輕,一聽見聲音就醒了。
院裡,胡曲蓮和小胡在洗漱。
她們的作息很健康,這幾天一直是最早醒的人。
“胡老師,我先去海邊跑步了。”小胡打了聲招呼,往後院走。
於知樂進廚房熬粥,胡曲蓮也跟著進門。
“好久沒呼吸過這麼新鮮的空氣了,你這小院佈置得真美,不像我家院子光禿禿的。”胡曲蓮感慨,說到最後一句還忍不住笑了。
於知樂有些驚訝,在她的想象中,她家應該是種滿各種中藥材的。
胡曲蓮讀懂她的情緒,笑道:“我啊,還有陳昭他爺,都種不了植物,種一次死一次,連月季都種不活。”
月季生命力相當旺盛,在京郊的路邊都能活。
“有一次,我愛人拔了一株野草回家,沒想到第二天就蔫了。”她分享道。
於知樂笑得眉眼彎彎。
胡曲蓮握著她的手,笑得慈祥,道:“小昭能交到你們這群好朋友,開朗了很多。”
“他很好。”於知樂給她講了很多陳昭在海隅村的事。
胡曲蓮聽得很開心,兩人聊了很久。
期間,其他人陸續醒來。
鍋裡的粥沸騰了,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同時,張文心和陳昭的鬥嘴聲出現,聽聲音可以知道陳昭漸漸處於下風。
“你等著,我去問我奶,絕對說得你心服口服。”
“略,略,略。”張文心做著鬼臉。
陳昭高聲道:“奶,我有事要問你。”
眼見胡曲蓮要走出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