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梁翕之說話的時候渾身都在使勁兒,道:“是真的!沒……沒看到才奇怪!”
劉非溫聲道:“曲陵侯怕是被嚇到了,彆著急,慢慢說。”
梁翕之緊緊抓住劉非的衣袖,可算是穩定下來一些,顫抖的道:“他他他……他不見了!”
劉非問:“誰?”
梁翕之睜大眼睛,眼眶都嚇紅了,道:“屍體!”
劉非奇怪:“屍體?”
梁翕之點頭如搗蒜:“屍體!那個瘋子……”
梁錯可算是聽明白了,道:“趙歉堂的屍體?”
“啊!”梁翕之聽到這個名字,似乎被嚇了一跳,改為雙手揪住劉非的衣袍,使勁點頭道:“對對!就是他,屍體不見了!”
梁錯冷下臉來,道:“軍營重地,屍體怎麼會突然不見?有人偷屍體?難道趙歉堂還有同黨?”
“不不不……”梁翕之道:“不是……不是被偷走的,是突然……突然不見的,見……見鬼了!”
梁翕之是上過戰場之人,他天不怕地不怕,不說殺人如麻,但也是見過血的人,從來沒見他如此害怕過。
梁翕之負責運送屍體回來,親自將屍體丟在牢營中,準備找個時候一把火燒了。
梁翕之顫抖的道:“丟……丟下屍體的時候,就覺得裹屍布掉在地上的聲音,有點……有點奇怪,空……空空的……我就……就掀開裹屍布看了一眼……啊啊啊啊——”
梁翕之講述著,自己把自己嚇壞了,捂著眼睛道:“沒了!就沒了!屍體突然消失了!從車上運下來的時候還有呢,我全程就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不可能有人在我眼前偷屍體……晁青雲,對對晁青雲也看到了,他也在場!我們都親眼看著,屍體消失不見,裹屍布空空如也!”
劉非緊蹙眉頭,道:“我去看看。”
因著梁翕之說的太過玄乎,梁錯不放心劉非過去,尤其那個趙歉堂對劉非還有不一樣的偏執。
梁錯拉住劉非,道:“朕與你一起去。”
於是三個人出了御營大帳,往牢營而去,梁翕之躲在二人身後,揪著兩個人的衣袖,彷彿一個秤砣,又彷彿在拖死狗,越是挨近牢營,劉非感覺自己袖子越是沉重。
梁錯終於忍無可忍,呵斥道:“再拽,朕的衣裳就掉了。”
梁翕之:“……”嗚,好可怕!
晁青雲見到他們進來,拱手道:“拜見陛下,見過太宰。”
梁翕之一個躥身,跑過去緊緊抱住晁青雲,道:“屍體呢?有沒有再詐屍?”
晁青雲搖搖頭,指了指地上的裹屍布,裹屍布空空如也,別說是屍體了,就連血跡也消失不見,彷彿……
彷彿趙歉堂這個人,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梁錯仔細檢查了裹屍布,並沒有異樣,但趙歉堂的屍體果然不見了,梁錯立刻下令,封鎖轅門,將營地翻過來找,謹防趙歉堂沒有死透,偷偷離開,或者是趙歉堂的同黨幫他。
這一通折騰下來,已然是深夜。
劉離自然也聽說了這件事情,將劉非拉到一邊,低聲道:“這個趙歉堂,有些問題。”
“問題?”劉非道:“你的意思是……?”
他說到這裡,便沒有再說下去,劉離臉色深沉,更是壓低了嗓音,道:“我懷疑……他和我一樣。”
劉非眼眸一動,趙歉堂和劉離一樣,同樣不該存在於這裡。
之前劉離身受重傷,他讓劉非不要動用時光倒流的玉佩,說自己死了只是死了,並沒有甚麼大不了,甚至……不會在這個世上留下任何痕跡,因為劉離不該存在於這裡。
劉離輕聲道:“趙歉堂的屍體不見了,還有……他留在我衣裳上的血跡,也不見了。”
趙歉堂撞劍而死之時,噴濺了許多血跡,劉離替劉非擋了一下,劉離素色的衣袍上合該都是痕跡才是,血跡很難洗清,本以為那件衣裳便要報廢,哪知曉……
血跡突然消失了,就在趙歉堂的屍體憑空消失之後,突然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劉離蹙眉道:“因而我懷疑他,和我是一樣的。”
“怪不得……”劉非道:“趙歉堂撞劍而死,他當時那個表情,不像是想要赴死,反而是想要……逃跑。”
劉非奇怪的道:“難道他死了之後,還會復生麼?”
劉離搖了搖頭,道:“我不知曉,我能遇到你,也是頭一次。”
劉離握住劉非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