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一陣嘈雜。
“他跑了!”
“快追啊!”
“去哪裡了?”
淄如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東張西望的似乎在尋找甚麼。
劉非問道:“出了何事?”
淄如道:“劉非!那個謝文冶,他醒了!”
“醒了?”劉非道:“那是好事兒。”
淄如大喘氣兒的又道:“但他一醒過來,瘋瘋癲癲的,好似認不得人,突然跑了!”
“跑了?”劉非道:“跑到哪裡去了?”
淄如道:“不知啊!大家都在找呢!我讓劉怖關閉了府門,他一個書生,又瘋瘋癲癲的,合該不能翻牆跑出去罷?”
劉非蹙眉道:“那趕緊讓大家在府中找一找。”
太宰府雖然僕役不多,但屋舍眾多,不然也住不下這麼多人,除了住人的房間之外,還有許多空置的房間,這若是找起人來,便算謝文冶不跑出府邸,也十足困難。
眾人分頭行動,一面喊著謝文冶的名字,一面分散去找。
“謝先生?”
“謝文冶……”
“去哪裡了?這邊也沒有。”
“我這兒也沒有。”
大家都幫忙尋找,但一瞬間誰也沒找到,梁錯道:“好端端的人,怎麼瘋了?”
茲丕黑父道:“陛下有所不知,這個謝先生,本就中了毒。”
“中毒?”梁錯奇怪。
茲丕黑父道:“這毒素很是古怪,謝先生恐怕便是被這毒干擾了神志,這才變得瘋瘋癲癲。”
眼看著日頭過了正午,大家為了尋找謝文冶,都沒有用午膳,完全沒有頭緒。
“誒?”淄如突然大喊了一聲:“在這裡!”
所有人立刻聚攏過去,生怕謝文冶再逃跑,仔細一看,謝文冶竟躲在了庫房之中。
旁的府邸,庫房都是重地,畢竟會堆放一些名貴的東西,或者囤積財幣等等。但劉非家中的庫房,根本不上鎖,有人需要就進去拿東西,也不會有對牌這類的,拿的人隨手記賬本,每個月方思都會去核對賬本。
因為沒甚麼值錢的東西,所以沒人會進去盜竊,庫房自然而然不落鎖,哪知謝文冶瘋瘋癲癲的,竟跑進了庫房中。
謝文冶躲在庫房裡,但也並沒有躲起來,而是光明正大的坐在庫房的案几前,展袖端坐,脊背挺拔,手持毛筆,正在賬本上批閱著甚麼?
梁錯道:“看他這樣子,徹底清醒了?”
茲丕黑父奇怪的道:“不應該啊,謝先生中毒頗深,餘毒不會這麼輕易清除的。”
果然,眾人走近一些,便看到謝文冶正在賬本上塗抹黑疙瘩!
好端端的賬本,一團一團的黑墨,謝文冶也只有從背後看起來文雅瀟灑,正面的衣襟蹭的到處都是墨跡。
眾人圍攏過去,謝文冶怔怔的看著他們,似乎是受了驚嚇,毛筆往前一扔,正好扔在梁錯胸前,梁錯那昂貴的衣裳瞬間染上了大墨點。
謝文冶跳起來,縮到案几後面,抱著案几腿兒,瑟瑟發抖的看著他們。
梁錯黑著臉,道:“朕的衣裳。”
茲丕黑父道:“看來……看來還沒完全清醒。”
方思趕緊道:“謝先生,我是方思啊。”
謝文冶神志不清,根本不識得方思,仍然躲在案几後面,低垂著頭,甚至不敢去看他們。
“謝先生,”方思道:“你先出來,我扶你。”
方思試探著伸手過去,“啪!”一聲,謝文冶狠狠打在他的手上,方思疼的一個激靈,下意思縮回手來。
淄如道:“還真是瘋了,而且我看他,是個啞巴罷?”
謝文冶歪著頭,目光在眾人身上打量,突然沙啞的開口:“茶……茶!”
方思連忙道:“謝先生,你口渴麼?想喝茶?”
淄如道:“原不是啞巴。”
謝文冶不理會眾人,只是指著一個方向,道:“茶!茶!”
劉非微微蹙眉,總覺得謝文冶指的並非是案几上的茶杯,而是自己。
劉非點了點自己的胸膛,道:“謝先生可是識得非?”
謝文冶仍然道:“茶!”
他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劉非,慢慢放開案几腿兒,一點點走過來,伸手抓向劉非。
啪!
梁錯反應迅捷,戒備的攔住謝文冶。
謝文冶嚇得一個哆嗦,向後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