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署收不上賬目,御史核查檢舉,已然聯名告到了司徒署,這其中……這其中以河興侯借債最多,拖延最久,下臣也沒有法子,因此請太宰做主!”
劉非算是聽明白了,司徒署想要抓一個典型,嚇唬嚇唬那些欠債不還的官吏,否則朝廷的經濟來源,很快便會變成負數,負責國債的官員也不好交代。
這其中以河興侯最為惡劣,自然便是那個典型。
但問題在於,河興侯是侯爺,又是老梁人,別人都動他不得,司徒署這才來找劉非做主。
劉非道:“欠債的名單可有?”
“有!有!”司徒署的官員趕緊把名冊呈上。
劉非翻開來查閱,不由輕微眯了眯眼目。
“怎麼了?”劉離十足瞭解劉非,只要劉非稍微蹙眉,他立刻便能明白劉非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上前詢問道。
劉非指著名冊,給劉離看,道:“司徒署的姚大夫,司空署的王大夫,還有司馬署的方將軍,這些人……都是君子茶樓的常客。”
劉非昨日才檢視了君子茶樓的賬目,其中便有收入賬單,賬單上記錄的十足清楚,不但將收入記錄下來,甚至是誰前來消費,此人在朝廷中的官階,身處的府署,竟也記錄的一清二楚。
劉非現在手中逾期不還的名單,與君子茶樓的常客賬單,幾乎吻合,吻合程度高達八成!
“也就是說……”劉非喃喃的道。
劉離介面:“這些人為了君子茶樓一擲千金,甚至向朝廷借貸,八成連借貸都還不上,還要去君子茶樓消費。”
劉非點點頭,眉心緊蹙,幽幽的道:“吃茶而已,這聽起來跟像是……”
他說到此處,便沒有說出來。
劉離沙啞道:“更像是上癮。”
劉非點點頭,只覺這件事情愈發的嚴重起來。
司徒署的官員也不好打擾劉非思索,便一直靜靜的站著。
劉非沉聲道:“這件事情,非必須管一管。”
他說罷,將賬本往案几上一丟,冷聲道:“將河興侯,扣押前來。”
“是!”司徒署的官員一聽劉非要出手,簡直興高采烈,趕緊去扣人。
不一會子,便聽到“放開我——”“放開!”“你們這把子庸狗,竟敢抓本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麼!”
河興侯被推入政事堂,劉非坐鎮在中央,劉離坐在他的手邊。
河興侯不屑的道:“做甚麼?!不知馬上便要黃昏了麼?有事兒找本侯,便等明日!”
劉非一笑,道:“本相等得,只怕河興侯,你等不得。”
“甚麼意思?!”河興侯呵斥。
劉非道:“大梁律規制,逾期不還超過六月者,凡有爵位,予以奪爵處置。”
“甚麼?!”河興侯不敢置信,道:“你……你要奪我的爵位?!”
劉非幽幽的道:“不錯,今日叫河興侯知曉,河興侯語逾期已久,不知自省,反而日日在外消遣,奪侯處置。”
“呸!!”河興侯掙扎起來,大吼道:“劉非!你是個甚麼東西?!奪侯?!本侯做侯爺的時候,你還在尿床吃奶呢!一個外來戶,你也敢奪本侯的爵位,我呸!!”
司徒署的官員怒斥道:“河興侯,你竟敢如此對太宰說話!”
河興侯簡直是無差別攻擊,臉紅脖子粗,彷彿一個點燃的炮仗,道:“你是甚麼狗東西?太宰的走狗麼?也敢如此對本侯說話!?”
河興侯的表情太過嚇人,一雙眼珠子充血,幾乎奪眶而出,那司徒署的官員嚇得連連後退,大喊著:“抓住他!抓緊他!”
兩個士兵連忙抓緊河興侯,但是河興侯身材有如山一般,肥厚壯實,他稍微一掙扎,那兩個士兵竟然不夠看,愣是被他甩在地上。
河興侯發瘋似的衝上去,一把掐住司徒署官員的脖頸,大喊道:“我掐死你!!掐死你這走狗——!!”
“嗬……”司徒署的官員被掐的臉色漲紅,彷彿豬肝一般要滴血。
劉非道:“河興侯,你要造反不成!?”
他這一呵斥,並沒有將河興侯呵醒,反而讓他更加狂躁,他放開司徒署的官員,癲狂了一般,嘶聲力竭的高喊:“狗東西!你竟敢奪我的爵位!!老子今日便宰了你!!宰了你!!!”
他衝過來,簡直勢不可擋,跺的地面哐哐作響。
“當心!”劉離猛地撲過去,一把抱住劉非。
二人倒在地上,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