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坊間的產業,有句老話不是說了麼,民不與官鬥……”
劉非眯了眯眼目,道:“陛下的意思是……?”
梁錯的笑容莫名有些陰險,道:“隨便找個人檢舉君子茶樓,只要檢舉能送到政事堂,你便可以藉著這個由頭,前往君子茶樓,想查甚麼,便查甚麼。”
劉非恍然大悟,的確是這麼回事。
在大梁做生意,是需要一系列證件的,但凡有哪裡不合格,或者被甚麼人檢舉,都會引來一些麻煩,大梁對商賈的盤查很是嚴格,尤其是這些飲食之類。
劉非摸了摸下巴,道:“是個好法子。”
梁錯微笑的看向劉非,道:“朕替你想到了如此好的法子,是不是……”
他的話還未說完,劉離站起身來,嗓音軟綿綿的道:“啊呀……突然好累了,可能是出來的太久了,總覺得有些頭暈。”
“頭暈?”劉非立刻站起來,攙扶著劉離,道:“身子剛剛好一點,你便到處亂跑,失血那麼多,還是應該靜養才是,我扶你回去歇息罷。”
“好呢,乖弟弟。”劉離一笑,被劉非扶著往屋舍而去。
梁錯:“……”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長輩有點子針對朕?
丹陽宮,政事堂。
劉非坐鎮在政事堂之中,喬烏衣走入大堂,道:“啟稟太宰,司農署有要事稟報。”
劉非道:“講。”
喬烏衣將文書呈上,道:“太宰,司農署收到檢舉,聲稱君子茶樓,用瘟豬的豬肉做膳,有人食用之後,上吐下瀉,高熱不止,性命堪虞!”
“甚麼?君子茶樓?”
“君子茶樓竟然用瘟豬的豬肉?”
“這不可能啊,我也去過茶樓,他們家的食材,都是頂好的!”
政事堂中許多官員,聽到喬烏衣的稟報,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有的官員道:“喬大夫,你這司農署的檢舉,是出自個人?”
“就是啊,君子茶樓那麼高雅的地方,怎麼可能用瘟豬呢?”
“怕不是有人想要詆譭君子茶樓。”
喬烏衣道:“諸位大夫都是朝廷中的老人,自然也知曉,有些檢舉是不能對外透露的。”
嘭!
劉非一拍案几,面色沉重,義正辭嚴的道:“竟有此事?”
“太宰,”政事堂的官員:“下臣曾去過君子茶樓,並沒有食到甚麼瘟豬,怕是有人別有用心呢!”
“是啊太宰,下臣也去過,並未有不妥。”
劉非一看,這麼多臣子都去過君子茶樓,並且一力維護。
劉非幽幽的道:“諸位大夫,朝廷的流程便是如此,有人檢舉,便要有人辦實事,如今君子茶樓在丹陽城名揚千里,這檢舉更是不可怠慢,本相……準備親自走一趟。”
劉非接過喬烏衣的文書,道:“備車。”
“是。”喬烏衣拱手。
政事堂接到“熱情群眾”舉報,君子茶樓濫用瘟豬的豬肉入菜,吃壞了百姓,劉非身為百官之首,怎能坐視不理?自然是秉公執法,親自來到君子茶樓調查。
一行人進入坊間,將陣仗擺開,圍住君子茶樓的大門,將人群驅散,劉非這才負手上前,踏入了茶樓之中。
“哎呦!哎呦!”掌櫃的親自迎接,道:“太宰!太宰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只是……”那掌櫃遲疑道:“只是太宰……咱們小店中吃茶,都要號牌的,今日的號牌早已發放完畢,若是太宰想要吃茶,這……這也是需要牌號的。”
喬烏衣冷笑一聲,道:“你哪隻眼目看到,太宰是來吃茶的?”
“這這……”掌櫃的道:“那太宰您是……?”
劉非道:“本相接到熱心群眾舉報,你們的茶樓任用瘟豬,謀財害命。”
“甚麼?!”掌櫃瞪起眼睛,一臉吃驚:“瘟豬?哎呦喂——冤枉啊,冤枉啊太宰!咱們店雖然小了點,在丹陽城並不起眼兒,但選用的都是最最上好的食材,又怎麼會是瘟豬肉呢?不可能,決計不可能!”
劉非淡淡的道:“可不可能,將你們的所有單據,賬目拿出來,本相親自過目檢視,便一清二楚了。”
“這……可是……”掌櫃的顯然遲疑了,賠笑道:“太宰這……您看……不太好罷?咱們店裡這麼多吃茶的上賓都還在呢,小店還要做生意,您這……這樣大張旗鼓的查店,以後……以後咱們小店還如何在丹陽城做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