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紮一下罷。”
梁任之用手背抹了一把,道:“只是小傷,臣無礙。”
二人正在說話,便聽到圄犴中傳來陣陣的哀嚎聲。
“啊——!!”
“你打死老子!老子也不會多說一句……”
“有本事你打……啊!!啊呀……”
果然最多一炷香時分,獄卒便請梁錯與梁任之走進去,說是劉君子審問出了端倪,二人趕緊走進去,便聞到了一股強烈的血腥之氣。
梁錯蹙了蹙眉,不過他本就有暴君的名頭在外,手段狠辣那是家常便飯,一點子也不在意這些。
他走進牢房,喝問道:“指使你們刺殺劉非之人,到底是誰?”
那些刺客傷痕累累,幾乎退了一層皮,黑色的衣裳粘著傷口,甚至已經陷入傷口,與傷口融為一體,看起來猙獰可怖……
“別……別打了……”刺客們剛才還在嘴硬,這會子已然改口,彷彿方才鴨子嘴的不是他們一般。
“我說……我說!”刺客有氣無力的道:“是……是……一個叫做趙歉堂的人……”
梁錯眼睛一眯,道:“趙歉堂?”
他立時便想到和劉非一同被水匪擄走的趙歉堂,冷聲道:“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想要扯謊,也要編纂出一些可信的說辭!”
“我們沒有扯謊啊!沒有扯謊……”刺客趕忙道:“是真的!是真的!趙歉堂!就是趙歉堂!他自己說自己叫做趙歉堂的!”
梁錯聽了這句話,更是覺得奇怪,僱主僱傭刺客殺人,這個僱主竟然還對刺客透露自己的姓名,若是按照常理,不是都不願意透露姓名,錢款兩訖便好麼?
刺客道:“是真的!我雖只是聽了一耳朵,但絕對沒與聽錯,就是這個名字!趙歉堂!”
梁錯的眼眸一動,突然想起了甚麼,趙歉堂,難道是那個謀反在先,撞劍而死的趙歉堂?他的屍體不翼而飛,突然消失不見,後來又多出了一個一模一樣,卻不知謀反之事的趙歉堂。
那些刺客生怕梁錯不信,連忙道:“放了我們,我告訴你趙歉堂的藏身之地!”
梁錯立刻追問:“他藏在何處?”
刺客道:“我們說好了,事成之後,他還會給我們一筆財幣,會去藏身之地接頭拿錢,就……就在趙河附近!”
梁錯幽幽的道:“說!”
刺客們禁不住皮開肉綻,將藏身之地說了出來,梁錯似乎想要親自動身,劉離卻道:“陛下,仇將軍去探查水匪的蹤跡,那些水匪既然擄劫了劉非,必然會與陛下談條件,還請陛下等在府署,至於去抓賊子,便交給我罷。”
梁錯點點頭,雖然“趙歉堂”十足棘手,但是梁錯現在更加擔心劉非的安危,一旦水匪有風吹草動,梁錯想要第一個知曉。
梁錯蹙眉沉聲道:“好,朕留下來,但長輩獨自恐有危險,不如讓梁……”
梁任之三個字還未說出口,劉離已然打斷他的話頭,道:“陛下,此賊子心機深沉,且狡詐油滑,若是去的人多,唯恐被他發現了端倪。”
梁錯的眉頭蹙得更緊,奇怪的看了一眼梁任之,劉離這意思,是不想讓梁任之同去。
梁任之微微垂頭,雙手攥拳,他知曉,劉離已然不信任自己,這都是自己做的孽。
梁錯點點頭,道:“好,那長輩一定當心。”
劉離片刻也不耽誤,立刻抽身而走,點了幾個梁翕之的曲陵軍精銳,快速往刺客所說的藏身之地而去。
夜色深沉的厲害,天邊一片黑暗,黑暗的雲彩,接連上了黑暗的河水,混沌且迷茫。
梁任之站在府署的門口,看著劉離帶兵離開的背影,眼神深沉而複雜,久久的凝視著,甚至劉離的背影已然看不到了,仍然凝視著遠方。
“我……做錯了麼?”梁任之自言自語的開口。
“你怎麼會做錯呢?”
一道聲音突然傳來,梁任之方才在發呆,此時猛地警覺過來,手掌一翻,佩劍出鞘。
一抹黑色的人影,藏在府署之外的樹蔭之下,他穿著斗篷,彷彿黑暗的陰影。
梁任之沙啞的開口:“是你?”
“是我!”那黑影開口了,嗓音很特別,帶著一股猙獰的笑意,正是趙歉堂的影子。
影子竟然主動送到了府署門口,卻一點子也不懼怕,道:“我今日是來與你談判的。”
梁任之握緊佩劍,手臂的肌肉隆起,似乎正在找尋一招致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