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簡意賅的道:“去抓刺客。”
糧場排隊的百姓猶如長龍,因著人流巨大,且魚龍混雜,三日之前劉非並沒有發現刺客混在其中,但今日不同,劉非已然見過那幾個刺客,一眼就可以認出他們。
刺客偽裝成難民的樣子,三三兩兩結伴,三三兩兩岔開,似乎是唯恐被發現,所以並不抱團,只是時不時用眼神交流,互相看對方一眼,十足的謹慎小心。
劉非行走在人群中,百姓見到他,彷彿看到了天上的神仙,感恩戴德的道:“多謝太宰!”
“多謝太宰!”
“多謝太宰——”
劉非微笑,道:“諸位不必客氣。”
他一面說,一面繼續行走在人群之中,腳步一頓,站定下來,專注的看著一個面色汙髒的難民。
劉非和藹溫柔的道:“這位兄弟是從何處來?”
“小、小人……”那刺客偽裝成難民,自以為天衣無縫,壓低了頭,謹慎的道:“小人是從趙河……趙河逃難而來,那裡在打仗,所以小人……”
劉非點點頭,道:“原來是逃難而來,看來你是餓極了,著實可憐。”
“是是是!”刺客點頭如搗蒜,順著劉非的話道:“小人……小人好幾天沒有吃食了。”
“是麼?”劉非道:“即是如此,那本相單獨為你……們開點小灶,如何?”
刺客不知劉非甚麼意思,便聽得劉非下一刻道:“帶走!”
刺客嚇得抬頭,對上了劉非一雙瞭然的眼目,這才知曉自己的身份敗露了。
“啊!”
不等刺客反應過來,一聲慘叫,已然被祁湛出手如電,一把擒住,押解在地上。
與此同時,其他藏在人群中的刺客,也發出了此起彼伏的慘叫,無一例外,全部落網。
刺客大驚失色,瞪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劉非,心中驚駭不定,自己掩藏的如此仔細,怎麼會被發現,不只是自己,所有的刺客全都被發現了,何其精準!
刺客眸光移動,自知已經落網,便想自盡而死。
劉非已經經歷過一次行刺,自然知曉這些刺客口中有毒,立刻道:“卸了他們的下巴。”
“是!”祁湛動作迅速,嘎巴一聲,刺客下巴瞬間脫臼,疼的刺客“嗬嗬”倒抽冷氣,卻用不上力氣,更不要提服毒自盡了。
其餘的刺客也被卸掉了下巴,一個個被押解著,趴在地上不能動彈,驚恐瞪著劉非,在他們的眼中,劉非便是一個怪物,他們的一舉一動,好似都被劉非早早看透了一般,完全逃不出劉非的手掌心。
劉非微笑道:“全都扣起來。”
祁湛讓士兵將刺客全部抓起來,套上枷鎖壓入圄犴,等候提審。
劉非道:“劉耹回來了麼?”
祁湛搖頭道:“應該還未回來。”
他們正說話,因著士兵抓人,場面騷亂的緣故,堪堪出宮來的梁錯聽聞了動靜,立刻大步趕過來。
“劉非!”梁錯衝過來,一把抓住劉非,上下的檢查,道:“朕聽說出了刺客,你受傷沒有?”
劉非搖搖頭,道:“陛下放心,臣無事。”
梁錯這才鬆了一口氣,道:“沒事便好。”
劉非似乎想起了甚麼,眯眼道:“請陛下下令,即刻封鎖城門與宮門。”
梁錯奇怪道:“為何?”
劉非道:“這些刺客顯然受人指使,臣剛剛已然審問出,他們的背後主使人,正是寺人劉耹。”
“劉耹?”梁錯眯眼,似乎覺得劉耹與刺客八竿子打不著。
便是連祁湛也吃了一驚,他剛才一直跟著劉非,刺客也是祁湛帶兵抓到的,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劉非根本無法審問那些刺客,再者,刺客的下巴已經被卸掉,喊疼都不能,如何能供認出幕後主使?
祁湛心中疑惑,但他並沒有說甚麼,只是多看了劉非一眼。
梁錯冷笑道:“好一個劉耹,原是利用苦肉計,處心積慮的接近於你,來人……傳朕詔令,立刻關閉趙都城門與宮門。”
“是,陛下!”
士兵飛奔傳令,很快便聽到“轟——隆——”巨響,城門和宮門同時關閉。
劉非在糧場中暑暈倒,劉耹“自告奮勇”的去尋醫士,他的確去了,但十足的消極懈怠,並不如何著急,甚至故意拖延時間。
倘或……
倘或劉非死了,劉耹竊笑,那具身子便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