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趕緊跪下來請罪,道:“太宰、太宰息怒,下臣們……下臣們並非不聽掌官的安排,只是……只是喬大夫他畢竟是個新來的,又是北燕人,不懂咱們大梁的規矩。”
“哦?”劉非皮笑肉不笑的道:“規矩?誰來教教本相,大梁是甚麼規矩。”
他這話一出,眾人均是瑟瑟發抖,不敢吭聲。
劉非道:“既陛下認命喬烏衣,為司農署上大夫,你們便是他的部員,若喬烏衣有說的不對之處,可以提出異議,但如有人敢挑釁滋事,本相倒是要管上一管。”
司農署的官員們更是瑟瑟發抖,有人梗著脖子道:“太宰,喬大夫說的便是不對,喬大夫要在紫川山開礦,誰不知那是不毛之地,多少老道的匠工都去看過,根本沒有一丁點的礦產,喬大夫一個外來的臣子,兩片嘴皮子一碰,可知勘測湛礦,需要花費多少銀錢財幣?真是將司農署搞得烏煙瘴氣!烏煙瘴氣!”
喬烏衣冷笑道:“我喬烏衣還就把話放在這裡了,紫川山就是有礦,諸位大夫可敢與我打賭?”
大夫們面面相覷,互相目詢,最後還是那人道:“即是打賭,便請喬大夫立下軍令狀,若是輸了,自請掛冠,與他人無關!”
喬烏衣沒有任何遲疑,道:“好。”
劉非輕輕撫掌,道:“好啊,既然如此,便安排匠工前去勘測罷,將勘測之後的湛礦圖略交給本相,本相會親自過目。”
喬烏衣立下了軍令狀,司農署的人立刻安排了匠工前去勘探,紫川山距離丹陽城並不是太遠,勘測了一月有餘,終於折返回來。
劉非聽說匠工帶著湛礦圖略歸來,特意來到了司農署,專門等著結果。
匠工一路小跑進來,跪在地上雙手呈上湛礦圖略,大夫們來不及去看圖略,連忙問:“可開到了甚麼礦?”
匠工急促的道:“開到了!開到了!”
大夫們大吃一驚,臉色慘白,道:“開到了?金礦不成?”
匠工連忙搖頭:“不、不是金礦!”
大夫們瞬間鬆了一口氣,滿不在意的道:“便算是開到了,也不是金礦,指不定是一些不如流的礦石,也沒甚麼新奇的。”
喬烏衣面容鎮定,十足的自負,他也不去看湛礦圖略,而是問道:“並非金礦,那開到的,是甚麼礦產?”
匠工戰戰兢兢的道:“是……是丹砂。”
“丹砂?!”
“丹砂!”
大夫們瞠目解釋,慘白的臉色還沒緩過來,瞬間變得鐵青。
要知曉,在那個年代,丹砂可比黃金還要值錢,因為產量低,但用量很高,一直供不應求,價格自然也是水漲船高,誰知那被人放棄的紫川山,竟挖出了丹砂!
喬烏衣笑起來,道:“太宰,看來這次,是烏衣贏了。”
劉非道:“正是,各位大夫,如今合該稱喬大夫一聲掌官了罷?”
大夫們面色尷尬,羞恥到了極點,卻沒有法子,作揖道:“喬掌官。”
紫川山開到丹砂礦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梁錯立刻讓司空署的人配合司農署,派人前去紫川山開曠,又讓司徒署批了一筆錢款,專門撥給喬烏衣,讓他用作勘測的資金,務必要開出一些比燕鐵還要優越的鐵石,來打造兵刃。
正是午膳的時候,飯堂裡卿大夫們齊聚,都在討論著紫川山開礦的事情。
“誒你就說,這紫川山在咱們大梁,也是有名的不毛之山了,怎麼就讓一個北燕人,開出丹砂礦來了?”
“是啊,讓一個北燕人輕而易舉的開出礦來,司農署的人真是丟臉!”
司農署的官員不服氣,道:“你們司徒署,也好不到哪裡去,聽說北寧侯被分配到你們司徒署,這麼一尊大佛壓下來,你們司徒署也不好過罷?”
司徒署的官員抱怨道:“還說我們司徒署?就連他們的醫官署,也被插進了方國的蠻夷!你們說說看,這方國可是虎狼之國啊,雖如今併入了我大梁,成為了方邑,可茲丕公,可是巫師啊,這巫師都能進醫官署,是幾個意思?也不怕將醫官署弄得烏煙瘴氣,以後咱們有個頭疼腦熱,便來給咱們跳大神,這如何遭得住啊!”
“就是啊!就是!”
“咱們大梁的朝廷,都被這些外來戶給腐蝕了!”
“無錯,太宰一心偏袒外來之人,說到底,他也是外來戶!”
“噓——你不要命了!”
在大家眼中,劉非是南趙的降臣,便是趙人,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北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