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累了行程,最晚明日也會趕到,還請梁主與諸位入營歇息。”
淄如一聽,焦急的道:“君父的老毛病又犯了?”
那臣子道:“回稟大王子,正是啊,這些日子變天,王上本就害了咳嗽,聽說了二王子叛變之事,急火攻心,一下子病倒了,因此拖累了行程。”
淄如不太會說謊,劉非看著淄如的表情,顯然鄋瞞王舊疾纏身,平日裡身子骨應該便不好,如今遲到,怕不是甚麼詭計。
梁錯公式化的微笑,道:“使臣太客氣了,既然鄋瞞王身子不適,朕自然等得。”
“多謝梁主!多謝梁主!”使臣千恩萬謝,把眾人請入營地。
梁錯低聲吩咐道:“叫將士們嚴格戒備。”
梁翕之點點頭,道:“放心罷,陛下。”
雖使臣看起來說的是真話,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這裡是方國的邊界,再往前一點,便是鄋瞞的地盤子,還是要小心戒備,以備不時之需才是。
梁軍入駐營地,兵馬安排開來,加強守衛。
天色昏暗下來,眾人用了晚膳,就準備早些休息,若是明日鄋瞞王到了,便開始談判,速戰速決。
因著這裡是會盟營地,事事都需要提防,梁錯不放心劉非一個人歇息,便把他叫到御營大帳中,也好有個照應。
一路車馬勞頓,劉非的身子微微有些吃不消,窩在梁錯的懷中,閉上眼目很快便睡著了。
“嗚——”
“嗚……”
好似是風聲,又像是哭聲。
劉非睡得本就很淺,立時被吵醒過來,把頭紮在梁錯的懷中,想要繼續睡覺。
梁錯也聽到了,那聲音很奇怪,說是風聲或者哭聲,更像是野獸的叫聲。
這裡乃是荒郊野嶺,有個把野獸都是常事兒,營地中點著篝火,野獸怕火,尤其這裡這麼多人,野獸一般是不會主動襲擊的,只是稍微吵了一些。
劉非在梁錯的胸口蹭了蹭臉頰,準備繼續睡覺,就在此時,突聽“噠噠噠”的聲音。
彷彿是馬蹄在不停的敲擊地面的聲音。
劉非再一次被吵醒,緊跟著,便聽到營帳外面有些混亂,有人大喊著:“馬匹受驚了,快拉住!”
噠噠噠——
果然,馬蹄的聲音更是響亮。
“怎麼回事?!”
“馬匹受驚了!”
“快攔住!攔住!別讓它掙脫!”
轟隆——
一聲巨響,似乎是甚麼坍塌的聲音。
劉非徹底被吵醒,梁錯蹙眉道:“朕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梁錯下了榻,打起帳簾子往外看去,便看到營地中燈火通明,已然驚動了不少人,馬廄中的馬匹不知為何突然受驚,躁動不已,瘋狂的掙脫了韁繩,因為拉力太大的緣故,馬廄竟然轟然倒塌了。
“快攔住!”騎奴大喊著。
馬廄坍塌,馬匹四處奔跑,完全不似平日裡的溫順,要知曉這些馬匹都是千挑萬選,不說千里良駒,但也都是上等的駿馬,今日卻似乎中了邪一般。
其中有一頭馬匹,竟是瘋狂的衝向御營大帳。
哐——
馬匹衝過來,一頭撞在營帳上,橫衝直撞,將帳簾子瞬間撕扯下來,還在不斷的往裡衝撞。
梁錯正在帳簾子附近,眼目一眯,快速後撤一步,向後掠去,身形一動,撲向還未反應過來的劉非,將他撲下軟榻。
轟隆——
一聲巨響,馬匹直接撞翻軟榻,仍然不停留,將營帳撕扯開一個口子,繼續往前衝撞。
劉非被撲倒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眼前一黑,營帳的承重柱斷裂,頂棚轟然砸下來,梁錯一把抱住劉非,下意識弓起後背,將劉非嚴嚴密密的保護在身下。
塵土飛揚,嗆得劉非不能呼吸。
“陛下?”劉非甚麼也看不清楚,只能聽到耳邊的嘈雜混亂之聲,心跳飛快,慌張的道:“陛下!你可有受傷?”
過了片刻,梁錯終於回答了他,嗓音有些沙啞,道:“朕無事。”
梁錯拉住劉非,二人小心翼翼的從廢墟之下鑽出來,藉著外面的燈火,劉非看的清楚,梁錯雖說自己無事,但手被被刮傷,袖袍撕裂了,手上全是鮮血。
“不好了!是……是野獸!!”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
緊跟著,所有人都聽到了野獸的嚎叫。
無數明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