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全都灌入木桶之中,一時間營帳霧氣嫋嫋。
蒲長風驚訝的道:“侯爺你這是……”
趙舒行篤定的道:“沐浴。”
蒲長風更是驚訝,趙舒行道:“有何不可?孤生在南方,氣候溼潤,不適應方國的塵土,想要沐浴洗塵,有何不可?”
“這……這……”蒲長風有些猶豫。
嘩啦!
趙舒行已然退下外袍,蒲長風嚇得垂著頭,道:“侯爺沐浴,那卑將先告退了!”
他說著,大步衝出營帳,跑得飛快……
梁錯帶劉非回了會盟的御營大帳,道:“你今日便歇在此處,誰知那個陰魂不散的喬烏衣又會生出甚麼事端。”
他說罷,冷笑道:“送衣裳?甚麼好東西,也敢腆著臉送出去,也不看看你會不會收。”
劉非挑眉,梁錯這個模樣,活脫脫一隻狂吠生氣的小狼狗,鼻息恨不能噴氣那種。
劉非倒了一耳杯茶水,端過去道:“陛下何必如此動怒?”
梁錯接過耳杯,大口飲下,道:“朕並非動怒,只是笑他自不量力……”
說到此處,梁錯微微蹙眉,抿了抿嘴唇,似乎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下意識看了看手中的耳杯,耳杯中還有半杯水沒飲完,水波輕輕的晃盪著,似乎並無任何異樣。
劉非的唇角上挑,笑容慢慢擴大:“說甚麼無色無味,看來方國國君的調藥本事也就一般,說的都是大話,這就被陛下發現了?”
梁錯恍然大悟,怪不得覺得哪裡怪怪的,原來是耳杯中的茶水!
梁錯道:“你加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劉非張開手心晃了晃,赫然握著一隻葫蘆形的春宮圖小瓷瓶。
劉非道:“陛下放心,臣提前試過毒了。”
梁錯:“……”朕不放心的,是這點麼?
梁錯明顯感覺到一股無力席捲而來,竟有些子坐不住,微微晃動,“咕咚”一身倒下來,劉非伸手扶住,梁錯身材高大,二人均是一個踉蹌,歪歪斜斜的倒在榻上。
劉非費勁的將梁錯擺平在軟榻之上,梁錯愈發的無力,眼皮也沉重,強自支撐著。
劉非微笑:“看來陛下的定力不錯。”伸手一勾,解開梁錯的蹀躞,緩緩抽掉他的衣帶。
梁錯簡直哭笑不得,道:“劉非你……你做甚麼?”
劉非纖細的指尖輕挑,一下兩下撥開梁錯的衣袍,任由那衣袍順著梁錯完美的肌肉線條剝落,目光灼灼的道:“臣早就想試試,陛下安睡的樣子,也很好看,還十足的……乖巧。”
乖巧?梁錯的意識越來越淡薄,終於陷入了黑暗之中……
梁錯猛地睜開雙目,他的意識還殘留在被劉非藥倒之時,只覺得自己手臂有些發沉,似乎被甚麼壓著。
連忙定眼去看,是劉非。
劉非躺在自己身邊,枕著自己的手臂,錦被蓋在二人身上,衣袍衣帶散落了一地,玉質的蹀躞掉在地上,竟被摔碎了,碎屑崩出去老遠。
劉非還在熟睡,眼眶微微發紅,一臉憔悴的模樣,甚至眼角還掛著隱約的淚痕,下唇被自己咬破了,一副事後的旖旎模樣。
梁錯緊緊盯著劉非,腦海中一片空白,昨夜發生了甚麼?可朕昏睡了過去,真真兒是一點兒也不記得!
劉非輕哼了一聲,似乎要醒過來,眼睫微微顫抖,緩慢而迷茫的睜開了眼目,慵懶的翻了一個身,窩在梁錯的懷中躲避日光,似乎準備繼續睡覺。
“劉非?劉非?”梁錯晃著他的肩膀,道:“別睡了,醒一醒。”
劉非被他晃得蹙眉,揮手道:“好累,再睡一會子……”
累?
怎麼累?為何累?如何累?累的過程幾何?
梁錯鍥而不捨的晃著劉非的肩膀,道:“快醒醒?昨夜都發生了甚麼?你快醒醒,告訴朕。”
劉非輕笑一聲,睜開眼眸,懶洋洋的撩了梁錯一眼,嗓音清淺,帶著一絲絲的饜足,道:“陛下昨夜很……”
“很甚麼?”梁錯完全想不起來一星半點,比宿醉斷片兒更甚。
劉非幽幽的道:“很好用。”
梁錯:“……?”
夜色高懸,蒲長風從趙舒行的營帳中匆忙跑出,路過的寺人和侍衛都要多看他兩眼,不知是何事令駐兵大將軍蒲長風如此驚慌。
蒲長風突然放慢了腳步,駐足在原地,左右看了一眼,確認沒有人注意,這才繼續抬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