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人?”梁錯略微有些驚訝。
劉非道:“南趙特使這次反亂,必然是有南趙人主的授意,否則哪裡來的這麼大狗膽?如今特使已經暴露,最擔憂的便是南趙的人主,生怕特使把他咬出來,如此一來,南趙便成了不仁不義的小人之國,想必陛下提出贖人,南趙人主定不會拒絕……不必開戰,還能收到源源不斷的財幣與牛馬,為積攢國力做準備,何樂而不為呢?”
梁錯笑起來,道:“好啊,劉卿是懂得精打細算的,即是如此,便按照你的法子,朕讓奏本處草擬一份移書,派遣使者送去南趙。”
劉非受了傷,準備回自己的營帳去靜養,臨走之前,梁錯突然叫住劉非,面色略微有些“詭異”,咳嗽了一聲,強調道:“朕……與屠懷佳真的沒有甚麼。”
“陛下?”劉非奇怪的看著梁錯,那張清冷的臉面上劃過一絲疑惑。
“咳!”梁錯擺手道:“下去罷。”
“敬諾……”劉非再次狐疑的瞥了一眼梁錯,退出了營帳。
劉非回了自己的營帳,躺下來歇息,為了緩解失血的疲憊,稍微小睡了一會子,等他再睜開眼目的時候,已然是第二天的大天明。
“郎主?郎主?”方思站在榻邊上,小心翼翼的輕喚著。
劉非“嗯”了一聲,渾身還有些懶洋洋的,道:“何事?”
方思恭敬的回答道:“郎主,牢營傳來訊息,說是罪賊屠懷佳,想要求見郎主。”
“屠懷佳?”劉非叨唸了一聲,翻身坐起,道:“洗漱更衣。”
“敬諾,郎主。”
方思手腳麻利,伺候劉非更衣,一切妥當之後,劉非離開了營帳,往牢營的方向而去。
方思輕輕打起帳簾子的邊角,眼看著劉非走遠,這才悄悄出了營帳,往御營大帳的方向而去。
方思熟門熟路的走入御營大帳,恭敬的跪在地上,叩首道:“啟稟陛下,太宰方才獨自去見罪賊屠懷佳了。”
梁錯正在看奏本處草擬的移書,目光稍微頓了一下,道:“朕知曉了。”
劉非一路往牢營而去,正巧了,需要路過營地最大的空場,今日日頭熱烈,一隻大型犬籠曝露在炙熱的陽光之下。
那犬籠裡關押著一個人,脖子上架著枷鎖,四肢扣著鎖鏈,被曬得滿頭大汗,嘴唇乾裂,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爛泥似的癱著。
是南趙特使!
士兵們按照昨夜梁錯的吩咐,選了一處沒有陰涼的空場,從昨日開始,便不給水飲,不給米食,一直放在空場上,夜裡吹風,白日暴曬。
劉非走過去,還能隱約聽到南趙特使虛弱的喊著:“救……救命啊……”
劉非冷漠的看了一眼南趙特使,毫無停頓,來到牢營大門,牢卒根本不敢問大冢宰的來意,立刻恭敬的打起帳簾子,請劉非入內。
劉非走進去,微微蹙眉,牢營陰涼,透露著一股血腥陰溼的氣息。
“太宰!”是屠懷佳的嗓音。
嘩啦——
伴隨著鎖鏈的撞擊聲,屠懷佳從牢房中站起身來,大跨步來到牢門跟前,激動的道:“太宰,你來了!”
劉非平靜的看向屠懷佳,屠懷佳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但除了一身的枷鎖之外,似乎並沒有甚麼大礙。
劉非道:“你是來找我求情的?”
“求情?”屠懷佳露出一抹苦笑,道:“我還有甚麼臉面求情呢?”
“那你是……?”劉非問道。
屠懷佳緊緊握著牢門的柵欄,抿了抿嘴唇,似乎下定了甚麼決心,道:“太宰,我是想提醒你,南趙的使團,除了利用獵犬投毒之外,還有其他謀劃。”
“其他謀劃?”劉非追問。
屠懷佳點點頭,正色道:“其實……其實起初南趙特使的意思,並不是在獵犬之上投毒,他們是想在進獻北梁的禮單之上動手腳。”
南趙進獻北梁的禮單之中,有許多南趙的地方特產,當然了,包括一些名貓名犬,南趙特使一開始的意思,是想要透過這些貓狗帶毒。
宮中豢養貓狗的地方,是守衛最薄弱的地方,素有例行檢查,但並不嚴格,加之屠懷佳擅長此道,可以經常出入,更方便投毒。
屠懷佳苦笑一聲,道:“倘或透過這些貓犬投毒,第一批中毒的一定是宮中的犬人,犬人是宮役,接觸範圍宏大,還會傳染給其他宮役,疫病從而在整個丹陽宮,甚至在整個丹陽城蔓延開來。”
要知曉,丹陽宮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