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醫士爆發出一陣欣喜的驚呼。
眾人立刻湊過去,梁錯果然醒了,雙眼慢慢睜開,無力的掃視著眾人,最後把眼目定在劉非身上,見到劉非安然無恙,似乎狠狠松出了一口氣。
梁錯沙啞的道:“馬匪……都抓起來了麼?”
劉非道:“回陛下,都扣押起來了。”
梁錯微微頷首,道:“那便好。”
梁翕之道:“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養傷,其他事情無須擔心,流了這麼血,還要逞英雄?你若是再多流點血,都能泡一罈子酒了!”
“你……嘶……”梁錯倒抽一口冷氣。
劉非道:“讓陛下歇息罷。”
梁翕之哼了一聲,轉身率先離開營帳,甩給梁錯一個後腦勺。
晁青雲拱手之後退了出去,祁湛還需要去安排那些馬匪,便暫時離開,一時間營帳中只剩下劉非和梁錯二人。
劉非走過來,道:“陛下也不要怪曲陵侯,陛下有所不知,方才在陛下昏迷之時,曲陵侯擔心的險些哭出來。”
梁錯笑起來,道:“哭出來?朕可是許久都未見過樑翕之那小子哭了,還記得在學宮習學的那時候,梁翕之便是個哭包,捱了講師的責罵,都要哭一哭鼻子。”
他說到此處,微微嘆了口氣,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從長兄長嫂殞命,自己坐上了大梁天子之位,一切都變了。
所有人都疏離梁錯,懼怕梁錯,沒有人會在梁錯面前笑,更沒有人會在梁錯面前哭……
梁錯慢慢伸手,握住了劉非的手掌,道:“劉卿,在這裡陪一陪朕。”
劉非在榻前坐下來,不知為甚麼,一瞬間覺得梁錯很脆弱,這個傳說中的頂級殘暴反派,看起來像是個脆弱的小可憐兒,關鍵還很俊美,胸肌呼之欲出,便更是令人我見猶憐。
劉非道:“陛下歇息罷,臣在這裡守著陛下。”
梁錯莫名感覺很安心,慢慢閉上眼目,但還是握著劉非的手掌,好似抱著玩具睡覺的小孩子,只有抱著自己心愛的玩具,才會感覺到安全,才能安然的墜入睡夢之中。
梁錯的吐息慢慢綿長,面容也變得安詳起來,很快陷入了沉沉的夢鄉,劉非坐在榻邊一動不動,靜靜的觀察著梁錯的睡顏。
嗯,睫毛很長,雖然不捲翹,但彷彿羽扇,在眼皮下投影出一片陰影;鼻樑高挺,是標準的駝峰鼻,給人一種冷酷不近人情的感覺;嘴唇總是微微下壓的板著,時時刻刻端出帝王的威儀,而此時此刻唇角完全放鬆下來,顯得……
劉非眨了眨眼睛,道:“顯得很好親?”
要不要趁人之危,趁著梁錯昏睡養傷之際,偷偷親一下?
雖不是正人君子所為,劉非心想,但自己本就不是正人君子,自己是一個奸臣。
於是劉非稍微欠起身來,在梁錯的唇上蜻蜓點水的一吻,梁錯果然沒有醒過來,睡得很沉,劉非挑了挑眉,又傾身過去,這次不只是蜻蜓點水,還輕輕咬了一口梁錯的嘴唇,好彈好軟,和看起來的冷酷完全不一樣,令劉非有點愛不釋手。
嘩啦——
帳簾子突然被打起來,祁湛從外面走入,正好看到劉非偷襲梁錯的場面。
他進來的動作稍微有些遲疑,倒是劉非這個趁人之危的奸臣,一點子也沒有不好意思。
祁湛走進來,低聲道:“馬匪已經押解妥當。”
劉非點點頭。
祁湛目光一動,道:“太宰你的手受傷了?”
劉非低頭去看自己的手背,手背上稍微有一點擦傷,破了點皮,但是已然不流血了,方才梁錯昏迷,情況過於緊急,因此他根本沒有察覺。
劉非怕吵醒了梁錯,低聲道:“無妨。”
祁湛道:“這裡風沙太大,傷口容易惡化,還是要及時清理包紮才是,我來替太宰包紮罷。”
劉非乾脆點點頭,萬一傷口感染也是麻煩。
祁湛取來了藥囊,這都是軍中常備的物件兒,一般的小傷小痛,大家都會自行處理,不必去尋醫士。
劉非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手掌從梁錯的手心中抽出來,梁錯微微蹙眉,但並沒有醒過來。
祁湛將藥囊開啟,取了傷藥,託著劉非的手掌,親自為劉非塗藥。
“太宰,可疼?”
“若是疼痛,太宰無需忍耐。”
梁錯歇息的迷迷糊糊,好似聽到了祁湛的聲音,還一口一個“太宰”的喚著,起初以為是做夢,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