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道:“路上小心。”
方思不敢耽誤,道:“郎主保重。”說完,立刻離開了茅草屋。
梁翕之疑惑道:“你讓你隨侍去做甚麼了?”
劉非卻沒有說出來,而是道:“等待時機成熟,侯爺自會知曉。”
梁翕之道:“那現在如何?城郊便這麼幾處茅舍,典軍的追兵很快就會找來。”
劉非點頭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要儘快離開。”
眾人再次上了馬車,晁青雲趕車,道:“郎主,可要往丹陽城而去?”
梁翕之道:“你傻啊,自然不能自投羅網!”
劉非幽幽的道:“不去丹陽城,咱們往北去。”
“北?”
“北……”
梁翕之和梁錯異口同聲,梁翕之滿臉驚訝:“再往北?咱們不入丹陽,還要往北?”
劉非點點頭,篤定的道:“往北。”
梁錯眯起眼目,道:“聽劉卿的。”
晁青雲道:“是。”
馬車粼粼滾動起來,繞過丹陽城,並沒有入城,而是從城郊取道往更北的地方去。
黃昏之時,馬車繞到了丹陽城的北門,梁翕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孤知曉了,太宰是不是覺得,從皇陵回丹陽,必定經過南門,所以典軍的爪牙會在南門嚴密盤查,而北門的守衛相對鬆懈很多,所以我們……”
他的話剛說到這裡,晁青雲輕笑兩聲,抬起馬鞭虛指丹陽城的北城門,道:“看來侯爺猜錯了,無論是丹陽城的南北還是北門,盤查都十分嚴密。”
梁翕之定眼一看,可不是麼!典軍的爪牙何其小心謹慎,北門也設下了關卡,重重盤查,甚至還有絆馬索,生怕有人會硬闖城門。
劉非眯眼看著北城門,道:“咱們不進城,繼續往北走。”
“甚麼!?”梁翕之震驚:“還往北?再往北,咱們要走到北燕的地界去麼?”
北梁的丹陽城並不在北梁的腹中之地,而是偏北端,越過北端幾座邊陲小城,便會與北燕接壤,按照劉非這個行路的法子,不日便會出境。
城門是進不了的,晁青雲只好駕車,按照劉非的說辭,繼續往北而去。
晚間眾人沒有找露宿的客棧,而是謹慎的住在馬車裡,將就一夜。
劉非前些日子一直奔波的尋找梁錯,昨夜又為梁錯守夜,後半夜一直在逃跑趕路,已然疲憊的透支,腦海中渾渾噩噩的,實在抵不住睏意。
梁錯見他迷迷瞪瞪的模樣,輕聲道:“劉卿若是困了,靠在朕的身上。”
劉非拱手道:“臣不敢越鉅。”
梁錯輕笑一聲,道:“更越鉅之事,你還少做了?”
他說著,扶著劉非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說實在的,靠在梁錯的身上,比靠在硬邦邦的車壁上強得多,劉非乾脆一歪,直接靠在了梁錯的懷中,避開梁錯肩膀上的傷口,枕著梁錯的胸肌,高度正合適,這不比頭枕要舒服麼?
劉非蹭了蹭面頰,喟嘆了一聲,安心的閉上眼目,抵不住睏意睡了過去。
梁翕之看到二人親密的依偎在一起,心裡突然升起一股酸澀,很嫉妒,他說不出來嫉妒梁錯甚麼,或許是嫉妒他有人可以依靠,那種感覺,一定很溫暖,很舒心罷……
“侯爺?”晁青雲的嗓音打斷了梁翕之酸溜溜冒著泡的心緒,道:“若侯爺想要依靠,晁某的肩膀可以借給侯爺。”
梁翕之一愣,下意識看向晁青雲的肩膀,不像一般的書生那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反而很是寬闊,給人一種安全感,若是靠上去,肯定很舒服罷?
“咳!”梁翕之咳嗽了一聲,道:“誰稀罕?”
翌日清晨的陽光,薄薄的灑在梁翕之的眼皮上,他微微蹙眉,慢慢掙開了眼目,便見自己枕著晁青雲的肩膀,而晁青雲還未醒過來,緊緊蹙著眉,似乎睡覺也不安穩。
梁翕之的目光轉動,劉非也還未醒來,面容平靜的依偎在梁錯懷中,梁錯微微垂頭,正在偷偷搞小動作,竟親吻著懷中熟睡的劉非。
“你……”梁翕之剛要開口。
“噓!”梁錯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道:“別吵醒他。”
梁翕之下意識閉嘴,哪知梁錯狀若無人,又低下頭來親了親劉非的嘴唇,蜻蜓點水一般的吻過劉非的額心鼻樑,甚至還在他的耳根處親了親。
梁翕之生怕吵醒了劉非,做著口型,啞聲道:“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