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氣沖沖離開的背影,咧開嘴笑得愉悅,自言自語道:“哼哼,晁青雲,這回夠你喝一壺的了。”
劉非已然便要就寢,洗漱完畢,換了輕薄的衣袍,伸了個懶腰,躺在榻上,將一旁的軟枕抱過來,摟在懷中,輕輕蹭了蹭,彷彿一隻慵懶的貓咪。
“陛下?”方思端著沐浴的木桶出去,嗓音從帳外傳來:“這半夜了,陛下怎麼過來了?”
梁錯道:“太宰可燕寢?”
方思道:“郎主方洗漱完畢,可能……還未歇下。”
梁錯點點頭,道:“去通傳一聲,便說朕有要緊事,必須立刻商議。”
“是。”方思還未回身進去,便聽到劉非的嗓音道:“方思,把陛下請進來罷。”
方思拱手道:“陛下,請。”
方思這麼說著,也不知為何,臉上的表情有些子糾結,欲言欲止的,甚至還有點臉紅,最後一咬牙,乾脆退了下去,甚麼也沒說。
梁錯一頭霧水,走進營帳。
劉非復又起了身,披上外袍,因著是臨時披上,外袍還有些鬆鬆垮垮,披散著頭髮,慵懶而隨性。
劉非拱手道:“臣失禮,還請陛下恕罪。”
梁錯走進來,環顧四周,開門見山的道:“劉卿,晁青雲是不是給了劉卿甚麼東西?”
劉非一愣,很快恍然大悟,必然是梁翕之去打了小報告,乾脆點點頭,道:“不瞞陛下,青雲先生給了臣……一張春#宮圖。”
梁錯心竅中的火氣噌噌往上冒,好一個晁青雲,道:“所畫還是男子,對也不對?”
劉非欲言又止,點了點頭。
梁錯道:“圖呢?如此良辰美景,劉卿何不拿出來,與朕一同欣賞,畢竟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劉非又是有些欲言又止,似乎很不情願。
“怎麼?”梁錯沒好氣的道:“劉卿如此寶貝?連給朕看一眼都不肯?”
梁錯心想,朕今日偏要看看,是甚麼樣搔首弄姿的醜男,能入得了劉非的眼目!
劉非難得有些猶豫,但還是回身走到榻邊,掀開錦被,將一個等身特製的軟枕抱了起來,放在梁錯面前,又將軟枕的另外一面翻上來。
晁青雲妙筆丹青的春宮圖,竟仔細的裝裱在軟枕之上!
梁錯眼眸一震,回想起梁翕之的言辭——年輕男子,壯碩,沒穿衣袍,圍了塊破布,搔首弄姿。
饒是上陣殺敵,梁錯的手都從未抖過,此時手指莫名有些顫抖,道:“這圖上畫的,莫非……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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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非面對梁錯的“質問”,看了看梁錯,又看了看等身抱枕,臉面上依然是那種平靜而鎮定的表情,並不見心慌,也不見心虛。
其實梁錯根本不需要劉非回答,畢竟梁錯也見過晁青雲的春宮圖,簡直妙筆丹青,活靈活現,這張圖上的人物,無論眉眼,還是體格,都與梁錯一模一樣,分毫不差,就差從紙上活過來!
梁錯突然恍然大悟,道:“方才方思出去的時候,表情有異,方思不會也看到了這頭枕罷?”
劉非糾正道:“陛下,這喚作抱枕。”
梁錯:“……”
劉非想了想,又道:“這抱枕,便是方思幫忙裝裱的。”
一張春宮圖,還是畫在紙上的,自然容易損壞,因此劉非讓方思幫忙裝裱起來,裝裱在軟枕之上,製作成等身抱枕,方思自然是知情的,所以方才看到梁錯,表情才會如此的尷尬,他怕是一看到梁錯,便會想到這個等身抱枕。
梁錯眼皮狂跳,額角青筋亂蹦,伸手揉了揉額頭,道:“你……朕……”
饒是梁錯能言善辯,此時竟是有些語塞,不知該說劉非甚麼好。
梁錯道:“朕便在你的面前,難道不比這有辱斯文的死物要好麼?”
劉非想了想,道:“臣敢問陛下,陛下可會做出如圖所示的姿儀?”
梁錯下意識去看那隻抱枕,真真兒是有辱斯文,圖上男子雖與梁錯生得一模一樣的眉眼,一模樣的體格,但是正應了梁翕之那句話“搔首弄姿”。
玉體橫陳,慵懶的用手支著頭,微微回眸,唇瓣微張,媚眼如絲!
簡直……
梁錯篤定的道:“朕怎麼會做如此有辱斯文之舉!”
況且十足的辣眼睛,梁錯只覺得多看一眼,自己便要失明一般,實在頭疼。
劉非點點頭,理直氣壯的道:“陛下不會做這等姿儀舉止,但是抱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