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視線左右移動,覺得可以讓胤礽給他批請安摺子。
於是——
胤礽正在快樂背書,就被塞了一沓摺子。
“你就在上面批上朕知道了四個字就成。”
康熙已經看過這些摺子,都是請安摺子,不需要額外關注。
胤礽剛開始很激動,這可是摺子,這可是政務。
能接觸到,已經很不容易了。
但三天過後,他拉著皇額孃的手,慘兮兮道:“兒臣都快不認識朕知道了四個字了。”
寫太多了,手都要僵硬了。
而且那些摺子,並沒有什麼內容,就是天氣好啊,收成好啊,臣民感激之類的話。
聽見他這麼說,佟時荔就拍拍他的肩膀:“未來還要批幾十年朕知道了幾個字,等熟了就好了。”
幾十年。
對於半大少年來說,幾十年實在太過漫長了。
“好吧。”他慘兮兮道。
佟時荔摸摸他的頭,溫和道:“不必整日裡想著政務,那不是你現在該操心的,應該多玩玩,以後你……”
儲君的日子,並不好過。
有權利但是並不當權,甚至會惹到當權者。
歷史上,胤礽就是死於此。
“嗯。”胤礽有些糾結,這話和索額圖跟他說的不一樣。
“可是……他們說,兒臣做為儲君,應該以政務為先,不能耽於玩樂。”
佟時荔懂那個他們是誰。
“少干涉政務,和耽於玩樂是兩碼事。”
“你可以沉溺於種田?皇額娘給你開多好的頭,你順著這路走下去,便是。”
不過這會奪了胤禛未來的路,他就是以‘天下第一閒人’自居,還熱衷於種田s。
胤礽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低聲道:“兒臣會認真考慮的。”
但他是儲君,有時候被朝臣攜裹著,他不一定能做自己想做的。
佟時荔憐愛地摸摸她的頭,果然,年紀稍微大點,要考慮的問題就很多了。
她看著就心疼。
“你就記住一句話,你汗阿瑪他春秋鼎盛,尚用不著你。”
佟時荔摸了摸他的頭。
但天家父子,就看你覺得是天家,還是父子了。
在胤礽心裡,怕是父子居多些。
他還沒有嘗過什麼是天家。
嘗過才知道滋味,可等嘗過以後,一切都晚了。
胤礽神色中有茫然。
皇額娘跟他說的,也索額圖跟他說的不一樣。
他一時間想不明白。
手中的點心捧了半晌,一口都沒有吃下去。
“你好好想想,也不急著一時。”
佟時荔有些心疼,在沒有選擇能力的時候做選擇,最終結果定然好不到哪裡去。
可人長大了,思維就會變,她無法控制他的說法做法。
希望他能做出正確選擇。
果然——
沒多久,胤礽就不再侵蝕政務,而是跟在康熙後面,認真學習。
“你跟他說什麼了?”康熙問。
佟時荔笑吟吟道:“說什麼?說你們是父子,多跟著他老子學學怎麼飛。”
她沒說實話。
康熙聞言有些意外,他回眸看向她。
“那做兒子的,確實要多學學老子。”
他高興了。
這話說到他心坎裡。
佟時荔見此輕笑,給他遞了一盞茶,抿著唇不說話。
“胤礽先前有些急了,身邊的奴才不好,跟他說了許多,朕知道,但捨不得苛責他。”
整日裡急著要掌權,他定然是不高興的。
佟時荔聞言,眉眼微凝。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就這麼一口蛋糕,有人要來啃一口,親兒子也不行。
在權利面前,從來沒有親緣。
佟時荔知道康熙的心狠和多疑,便不再多說什麼。
也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己,不要太過相信康熙。
他是個帝王。
成熟的帝王。
“前兒新進了一批甘蔗,吃著還挺甜,萬歲爺嚐嚐看?”佟時荔奉上托盤,裡面擺著剁成段的甘蔗。
康熙拿著嚐了嚐,眉眼一亮:“確實很甜。”
佟時荔坐著和他一起吃。
遊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