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分麥起身,一刻值千金,現在那小麥經歷一場春雨,便能竄高一截,看著綠油油的,著實喜人。
他去郊外莊子上看了,久久不能平靜。
“今年的麥子收成,估摸著是穩了。”康熙想想就忍不住笑。
佟時荔抬眸望著他,挑眉:“現在麥苗剛起身,就知道了?”
康熙點頭。
“後面還有拔節、孕穗、抽穗、開花、灌漿、成熟收割等等,起身是一個分水嶺,格外不同。”
他認真找資料瞭解過。
“百姓種地還得看天時,有時候前期一片順利,就到收割那幾天容易連陰雨。”就很煩人。
佟時荔也很認真地瞭解過。
她順手把玻璃罩子又罩上,看了看天色,現在小冰河時期還沒完全過去,就算是初春時節,依舊寒涼。
草莓苗的保溫至關重要。
兩人相攜入了內室,坐在窗前喝茶,就聽康熙道:“等你身子好了,叫內外命婦入宮朝拜。”
這樣旁人才會認可她這個皇后,要不然缺了程式,旁人就會說嘴。
佟時荔點頭。
“等選秀結束吧,這些時日忙得厲害。”
她琢磨著,這次選秀有哪個妃嬪入宮?具體的細節她不大記得了。
“這回不是給朕選秀,宗室中的黃帶子、紅帶子長大幾個,都要及時賜婚,還有勳貴家的世子等。”
康熙認真解釋。
“若由著他們自行聯姻,要不了幾年,就會形成頑固的世家勢力,朕如今春秋鼎盛自然無妨,但後代難免式微,到時候怕是臣重君輕了。”
佟時荔握住他的手,神色悲憫:“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無人能破。”
大清的未來,君輕臣重,已經是最好的結局。其實列強入侵,百年屈辱史,歷史書厚厚的兩冊。
“以後的路,慢慢走吧。”她低聲道。
康熙摩挲著她的掌心,眸光幽遠:“怎的說這些久遠的事,就說眼前的選秀,朕過幾日把名單勾出來,你且看看,若是差的不遠就賜婚吧。”
佟時荔:……
可惡,她也要做包辦婚姻的那個壞蛋了。她轉念一想,這就是傳說中的國家給發物件。
她懶洋洋地打著哈欠,有了名單就好辦事,她只管把人留下來就成。
選秀啊,傾國傾城的美人啊,光是想想,她就有些期待了。
佟時荔琢磨著,到時候好生看看,到底是個什麼事兒。
“你還挺期待?”康熙挑眉。
見她點頭,他更是輕笑:“你見了就知道了。”
這回明確知道不選妃,有些貴女便不會展露人前了。皇后怕是要失望。
春日裡,杏花如微雨。
神武門前,各色馬車、驢車、牛車來來回回,不停地送秀女進來。
佟時荔端坐在神武殿的主位上,聽著太監唱禮的聲音,誰家女兒年幾何,她見是花名冊上的名字,就點頭留牌子,若不在,就賜香囊撂牌子送歸。
她原本是有些興奮,但見了一群梳著辮子還毛絨絨的初中女孩,心裡便有些不舒服。
這年歲也太小了。
但仔細盤算,她們年歲一般在13-16之間,接聖旨等待約為一年左右,走成婚的六禮估摸著也得兩年,
按著歲數決定六禮的快慢,最快也得一年,如此一來,倒是符合古代成婚的年歲。
佟時荔失了興致,快速過完後,便回坤寧宮了。
“萬歲爺。”她眸中帶著幽怨。
康熙上前握住她的手,輕笑著道:“不好玩?”
見她點頭,他更是笑,溫和道:“朕唯恐避之不及的事,定然不好玩。”都是一群孩子,他看著傷眼睛。
兩人坐在坤寧宮的几案前,康熙見她面帶愁緒,便忍俊不禁:“喝點杏仁露,甜甜嘴,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嗯。”她晃了晃腦袋。
這一次給她的衝擊比較大,她現在還是有些懵。
“你若是有中意的,也可以撥到身邊做女官。”康熙輕輕道。
“不必了。”她再次搖頭。
“這杏仁露還挺香?”她好奇地又喝一口。
康熙沒忍住捏捏她小臉,有些愁:“你怎的養不胖?還是這樣瘦。”
佟時荔鼓起臉頰,努力讓肉肉看起來多一點,半晌才放棄了。